王峻和郭信說完這些話,便轉頭從身側鄭諄捧著的木匣內拿出一份帛書,面向諸將朗聲道:“海內不平,四境不安,幸有將士實心用命……著升奉**隸侍衛步軍,改原奉**為奉國左廂第一軍,升解暉左廂都指揮使,王進轉左廂一軍都指揮使……”
侍衛步軍即侍衛親軍步軍,此番任命意味著奉**已被正式列入禁軍序列,而在場幾人都已成了新皇的禁軍將校!堂內奉**諸將聽見宣命都有些驚訝,沒有城府的已經咧嘴偷笑,露出一臉藏不住的喜悅之色。
而郭信這時已經沒有心思去聽其他人的安排,只在一旁低頭默默琢磨著自己這晉升。指揮使雖然官階不大,但握有實權,已經算正式步入武將行列。只是郭信雖然有一份登城之功,但這種功勞可大可小,關鍵只在于上面的人怎么看,何況他從軍不過一月出頭,能升這么快?
自己的晉升速度顯然并不尋常,郭信估計還是父親郭威在里面起了作用。到了郭威那個層級,不論郭威是否有意,其自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影響力,不管是劉知遠想要進一步拉攏郭威,還是軍內系統有意幫襯自家,擢升郭信這事看上去就符合情理得多。
王峻將太原的旨意宣讀一通,諸將各自謝恩完畢,解暉便解散了眾將各回軍營。郭信出府跨上馬沒走幾步,身后就傳來鄭諄的聲音:“郭郎留步!”
郭信聞言翻身下馬,笑著朝鄭諄拱了拱手:“鄭郎什么時候連這奉旨的差事都干上了?看來官運不錯。”
鄭諄走上前來,拱手謙虛道:“蒙蘇判官看重,忝作翰林承旨。不過還是比不上意哥兒在軍中意氣風發。”
郭信擺擺手:“不說這個,我在這兒聽不到南邊消息,最近都有啥大事發生?”
鄭諄露出果然如此的一笑:“就知道意哥兒好打聽,南邊契丹主聽說官家即位,派手下耿崇美等人赴昭義等河東周邊諸鎮,意圖扼守要地防御。此外還聽聞東邊義軍四起,接連已陷宋、亳、密三州。”
郭信若有所思道:“契丹人不受漢將待見,在中原并不好過。”
“確實如此!”鄭諄贊同一聲,并接著道:“官家已經發布檄文,并遣使曉喻諸鎮,晉州張晏洪、保義軍趙暉、懷州王守恩,都已奉表詣使晉陽,可見官家正負天下之所望,而契丹胡虜不久見絕于中原矣!”
郭信微微沉吟,對鄭諄的話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鄭諄又壓低聲音,向郭信提醒道:“不過意哥兒如今雖然已經列為指揮,但萬不可就此止步。現在官家銳意進取,封賞百官,廣納鄉兵,顯然不日就要進取中原。到時軍中將帥缺額必然繁多,只等南邊戰事一起,在軍中功轉躍升不在話下。可意哥兒若是一直待在這代州北境,只怕什么也輪不到頭上。我以為,還是早日請你爹想辦法把你調出去才好。”
郭信想了想,覺得確實如鄭諄所說。戰功是此時升遷最快的辦法,只要能活著打勝仗,封賞便會一路不停……而除去升遷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因素讓郭信不得不在意,那就是自己戰陣經驗實在不足!
雖然自己勉強可以說出身‘將門’,但他至今才上過一場仗,還是敵我實力懸殊的必勝一戰,而參與戰事是積累經驗的最好辦法,這樣才好為日后爭取統兵做準備。
“鄭郎提醒的是,我這就去寫信煩你帶去太原。只是……我爹那軍都孔目官只管軍中錢糧兵餉,能有辦法把我調出去?”
鄭諄神秘一笑:“意哥兒還不知道,你爹已升了樞密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