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虎的屋子,可推門出來的卻是一位曬多了陽光的歐洲人——古銅色的肌膚,淡藍的眼睛,濃密的褐色頭發……如果不是把信息綜合起來判斷,很難認出那人就是王虎。
老王本來就有接近兩米的身高,骨架寬闊,身軀肥胖,從背后看很像喝多了肥宅快樂水的西方藍領。這不是造謠,歐美的胖子真是極多,而且是那種胖到夸張的五尺腰。另外王虎的面部輪廓也很清晰,只要稍作加工,輕松偽裝成一個深膚色白人。
王虎背著包鉆進樹林走了一段時間,來到林中某個人跡罕至的木屋后面。他在屋里翻出油桶,然后在落葉中摸索出一根繩索,猛的掀開。
偽裝布朝著另一側滑落,落葉紛飛,下面露出一輛德國最常見的深色大眾。
哪怕發誓要像個普通人那樣生活,但十幾年戰爭已經危機感刻到他的骨子里,王虎依舊會給自己留下后手。
蓼藍留給他的那些地點,大部分都在法蘭克福,王虎住的城市內。
在德國有兩個科技中心,一個是慕尼黑,另一個就是法蘭克福。二者分別是德國第一和第二大工業制造中心,整體上并沒有太大差別。如果非要細分的話,那么慕尼黑在生物醫藥和汽車制造上暫時領先,而法蘭克福則在化工、精密機械和自動化上更具優勢。
仍都集中在傳統行業。
王虎就在法蘭克福,射線和精工是這座城市標志性的科技,而這也恰好是那臺設備所需的核心裝置。
駕車穿出樹林上3號公路,遠遠的能看到高挑月牙的寺廟在夜幕中勾勒出剪影,這種風景在德國越來越常見。
對于信奉新教的本地人來說,這是只能埋藏在心中的難以言喻的畫面。因為沉重的輿論壓力,他們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只會默默的搬家離開這片區域。
而新教選民的減少,又進一步促使當地政策變得更加“包容”。
王虎離開了七八年后回來就發現當地居民構成變化很大,大多數熟面孔都不見了蹤影。當地的氣氛也有很大改變,十年前本地人對陌生人很友好,現在只剩下警惕與隔閡。
駕車越過美因河,途徑法蘭克福歷史博物館和羅馬廣場,最終停在了法蘭克福藝術協會的后面。
一路風光迤邐,夜色迷人。
這是法蘭克福最好的一片,人文景觀與現代文明參差錯落。尤其是路過羅馬廣場的時候,一邊是車流滾滾而過,另一邊是悠閑的表演者自得其樂,二者相映成趣。
附近也有一些政府機構,但更多的是許多精心設計的特色餐館、畫廊以及美容沙龍。到了傍晚,這里是當地人最喜歡的消磨時光的城區之一。
但沒人注意到,一家名叫“黑光實驗室”的科研機構就位于這片社區,幾幢服務性建筑的后面,看起來并不起眼。
這座實驗室在學術界也不那么起眼,但黑光實驗室的實力卻相當雄厚。
牽頭人是某位射線領域的諾貝爾候選人,絕對的大咖。投資人中除了幾所大學之外,還包括像西門子歐司朗等財力雄厚的大公司,訂單則主要來自歐盟。黑光實驗室的研究方向很安全,不爆炸、不傳染、不輻射……應該吧,反正放在社區沒大問題。
在德國,類似這種半私人性質的研究機構成千上萬。
說不上有多重要,就連創建人自己名下同等程度的實驗室也有很多所,大部分一年半載都不會親自去一次。因此在這個時候可能連創建人都還沒意識到,黑光實驗室已經在意外中取得了不錯的研究成果——某種穿透和反射都很穩定的粒子束。
科學研究往往是這樣,目標看起來遙遙無期,副產品卻層出不窮。
黑光實驗室目標是研究可控核聚變中的爐芯點火裝置,穿透和反射穩定的粒子束對他們來說基本上是失敗產物。因此在簡單評估沒太大價值后,這部分成果就被封存起來。除非某天市面上出現類似需求,否則難見天日。
而王虎要的恰好是這個東西,主要是射線發生裝置這部分,他對什么反應爐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