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妹妹,不要跟老夫搞這套!
“小趙啊,你今天有些反常。”
趙瑾芝眨了眨眼睛,“是么?倒是說說,怎么個反常法?”
“嗯、”將趙瑾芝重新打量了一遍,李世信目光從那兩條穿著絲襪的長腿上移開:“年輕了吧,好像還灑脫了一些。”
想到此前醫生的話,趙瑾芝目光一黯。
“這樣,你感覺好嗎?”
面對這個問題,李世信呵呵一笑:“決定怎么活人的是你自己,怎么倒問起我來?你覺得好,那就好唄。”
聽著李世信的屁話,趙瑾芝莞爾一笑。
“老哥哥,今天請你過來。一來是我要走了,臨別聚一聚。二來,是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李世信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問題會不太尋常。
“你......明知道自己身體病重,剩的時間不多。是怎么放平心態,活的這么有勁的?”
“哈、”
李世信還以為是什么“你介不介意談一場戀愛,男方隨時暴斃的那種。”或者“如果有個開邁巴赫的富婆看上你,你會從了她么?”以及“如果假設你現在有個老伴,基本的生理需求你還能不能滿足”這一類深奧的哲學和倫理問題。
李世信已經做好了發好人卡的準備。
聽到是這個問題,他呵呵一笑,坐直了身體:“小趙啊,我問你。我悲悲戚戚的活著,會比現在有意思,或者改變我隨時可能腦梗死的結果么?”
“不會。”
“所以,還用得著我再答么?”
趙瑾芝笑了。
端著茶杯,將面前的李世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目光復雜,嘆了口氣:“老哥哥,現在的你,確實比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年輕多了。”
看出來了?
李世信眉毛一挑,“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努力讓每一天都舒心,都快活。就是要死了,人也會有精神。歲數大了,時間越來越少。若是再過得不順心,還不如早點往棺材里一躺來的清凈。”
聽到這話,趙瑾芝倒茶的手一頓。
然后勾起了嘴角,舉了舉手中的茶杯。
“金玉良言,記下了。”
說著,她將杯中已溫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起身,拿起了一旁衣架上的一件白色貂皮披肩和刺繡手包,款款走到了雅間的拉門之前。
臨出門,回眸對李世信一笑,“老哥哥,我就走了。”
“哦。”李世信垂下眼皮,盯住了杯中殘茶:“還望珍重。”
“這一回回去估計要有的忙,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和你再見。再見時,也不知你我還是不是此刻的你我了。不給一句臨別贈言么?”
“你穿旗袍很有韻味,是我見過把旗袍穿的最漂亮的女人。”
“謝了,你留胡須也很帥氣,是我見過最精神的老頭。”
隨著玄關處一陣悉悉索索,一道高跟鞋從容敲擊地面的咔噠聲遠去。
不大一會兒,雅間的拉門被敲響。
一個雖然穿著旗袍,但是遠談不上韻味的網紅臉服務員躬身而進。
“你好先生,剛才趙女士已經把帳結了,并給你留了盒極品大紅袍。讓我轉告您,多喝茶對您的身體好。”
看著茶盤上一看那蘇繡錦盒包裝就滿是人民幣味道的茶,李世信淡淡一笑。
“這茶多少錢?能折現嗎?”
“額......”服務員有些尷尬,“這盒茶是趙女士自帶存在小店的,具體價格......我們不是很清楚。”
“哦。”
“繼續存著吧。我有預感,以后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喝。”
一聽說不能折現,李世信砸了咂嘴。
……
盛茗軒之外。
一臺漆面明可鑒人的黑色邁巴赫已經停在門口等待多時。
“趙董,去哪兒。”
“機場。”
“您要回滬海?”
“沒錯。事情都準備妥了嗎?”
“趙董放心,妥當了。只待簽約會議上遞下去了。只是......趙董,這個老演員......”
司機的話說一半,便感覺到后視鏡處一道如冰棱般的目光閃過。
“話太多,我提醒過你一次,這是第二次,沒有第三次。”
“是,趙董!”
“開車。”
“是!”
隨即,邁巴赫穩穩起步,直奔蓉城機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