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文海一聲大喝,殯儀館的負責人姜山立刻從人堆里鉆了出來,苦著臉道:“董事長,在里邊兒呢。”
“現在什么情況?”
蔣文海深吸了口氣,敞開嗓門大聲問到。
“李,李老師、在里邊……”
“李老師?”聽到姜山的回答,蔣文海一愣,“哪個李老師?咱殯儀館還有叫這個名字的員工?”
“李老師,就是李老師啊!咱墓園的代言人,李老師啊!”
“臥槽!”
聽到姜山的解釋,蔣文海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干……咳咳,李老師一個演員,他能處置個屁的尸體?!胡鬧嘛你們這不是!趕緊的,找咱墓園最有經驗的入殮師過來,趕緊把李老師換下來,務必安撫住客戶家屬!”
對著一眾小弟吩咐了一句,蔣文海還是覺得不牢靠。
想了想,一跺腳直接走到了處置室的門前。
當著眾人的面,垮嚓一聲,拉開了處置室的房門。
隨著一股沖鼻子的腐臭味,看到了處置室內的情況,蔣文海連同所有人,驚呆了。
“這他媽……是哪一出?”
處置室內。
四個剛才還大吵大鬧的死者家屬,此時趴在地上鵪鶉一般瑟瑟發抖,還一邊哭號著。
他們的對面,李世信一面溫柔的擦拭著老人浮漲的遺體,一面卻吼著陣陣震耳發聵的墜子調;
“……
五更鼓手按胸膛,細想一想。
問自己懷中抱子,為的是哪般?
孝順兒還會生,孝順之子。忤逆子還會生,忤逆兒男~
請君看屋檐水,滴滴相照。貍貓兒睡屋脊,代代相傳!
小羊羔吃奶時,雙膝跪下。小烏鴉報母恩,一十八天!
南燒香北拜佛,是何用意!不尊父,不孝母,所為……哪般?!!”
“媽!我們錯了!但凡我們四個有一個拿您當回事兒的,您也不能就這么走了啊!媽,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啊!”
隨著李世信判官般瞪大雙眼,發出一聲如雷貫耳的叱問,地上趴著的四個兒女將沾滿了淚痕和灰塵的臉埋的更深。
看到四個中年人這幅尊榮,李世信憤怒的臉上回復了慈祥。
他歉意一笑,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啊,四位。一時間唱的忘了情,吵著你們了吧?”
“沒、沒有。”老人的大兒子抹了把臉上的淚漬,使勁兒的晃了晃腦袋:“大爺,您唱的……好!”
“瞎唱的,您抬舉了。”
李世信微微的鞠了一躬,呵呵一笑,將手中一塊贊新的酒精棉抬了起來。
“四位,人死了六七天你們才發現,四個兒女手機里幾千張照片沒有自己親媽一張,老太太眼底漲紫,明明是腦溢血沒的,死之前舌頭都快咬斷了,你們以為是心肌梗死。
孝子啊。
現在老姐姐的身子大部分都已經凈完了,就剩下胸膛和私處。本來,我們做入殮的不避諱這個。但是我想了想,這兩處一處是您四位的生門,一處是您四位幼時的糧倉。這恩吶,現在你們是鐵定還不上了。那就……還她一個干凈吧。”
說到這,李世信咧了咧嘴,笑的更加和善。
“您四位說呢?”
滴!
獲得附加強烈【敬畏】的喝彩值,68382點!
看到李世信燦笑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的深邃目光,處置室門前的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寒戰。
老頭。
你這是……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