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難得發生有意思的新鮮事兒,面對新來的女孩兒,大通鋪上沸騰了起來。
“喂,你叫什么名兒啊?”
一片奚落哄笑中,一個身影利落的翻了個筋斗,從大通鋪上躍了下來,豁然站到了女孩兒的面前。
看著那臟兮兮的腳丫,女孩兒將頭埋得更深了。
“我叫賴小月......不過班主說,打今兒起我就不能叫原來的名字了。我得叫,我得叫盈月......成盈月......”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們叫管你叫小月。哎?班主說沒說你學什么啊?你這臉蛋兒,怕是要學花旦吧?”
“班主說,叫我明兒個開始學武打工架,學刀馬旦。”
隨著女孩兒怯怯的回答,嘰嘰喳喳的大通鋪安靜了下去。
一片詭異的寂靜中,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兒緩緩的回到了鋪子上,用那雙臟兮兮的腳丫,踢開了兩個師姐妹,騰出了寬敞的炕頭。
然后,便將低著頭不敢看人的女孩兒拉到了鋪子上,幫著她將那套舊行李鋪了開來。
“睡吧,好好的睡一宿。打明兒起,你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為什么?”
“明兒你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跟著這群死妮子一樣,叫我云姐吧。”
“小云姐,學刀馬旦很辛苦么?”
“別問,問就是你不該來。白長了這么一副好面相,沒去窯子里享清福。”
在小云說不上是同情還是自愛自憐的復雜目光中,女孩兒將頭埋進了被子。
她想哭,但是聽著一旁同齡人的低聲私語,卻覺得怎么樣,似乎都比那個破落的,隔三岔五就要被犯了煙癮的父親砸一通變得更加破落的家,強多了。
這種想法,直到第二天才破滅。
“學工架,先練腰!你是新來的,這第一關,就得抗腰。來,把右腿放凳子上。”
院子中,在所有的注視下,女孩兒愣愣的抬起腿,放在了板凳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教工架功夫的師傅,便一把將她按在了墻上,然后端起了她的腳踝,掀了起來!
咯嘣!
隨著一聲骨骼傳來的脆響,疼痛便爆炸般的從女孩兒腰間發起。
“啊!!!!”
一旁,看著女孩兒瞬間就扭曲起來的腰肢,院子里的所有人,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沒見過杠腰嘛?!都想挨板子嘛?滾回去練功!“
隨著班主的一聲暴喝,一群女孩鵪鶉般的散去。寂靜的院子里,馬上響起了孩子們練功練嗓的嘈雜。
看著疼得滿頭大汗,不住尖叫的女孩兒,班主抄起了一把戒尺。
“閉嘴!“
啪。
一尺下去,皮開肉綻。
更加的疼痛,讓女孩兒止住了尖叫。
“戲是苦蟲,非打不成。打今兒起,不想皮肉受罪,就是再苦再疼,也得給我忍著!”
隨著女孩兒不住顫動的視角,李世信同樣感受著鉆心疼痛的李世信嘆了口氣。
又是一個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