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上還沾著血跡的于文山,劉奎瞪圓了雙眼。
“我看你是讓日本人的王八盒子給嚇破了膽!你徒弟白死了?我,我呸!”
隨著一口口水射到了于文山的大褂上,安盛班的人憤然離去。
看著口水加身面不改色的于文山,在場眾人也訕訕的各自散去。
薈萃樓里,又恢復了安靜。
“師父......你真的要把小月找回來,給日本人唱戲?”
陰影里,一個紅腫著眼睛的女孩,默默的站到了于文山的身后。
那是小云,繼小月之后成家班的第三代臺柱子。
“去把劉老板叫回來。”
“師父。”
“叫回來之后,你歸攏班里人收拾東西。”
“師父,這是要干什么?”
面對徒弟的驚詫,于文山慘然一笑。
他的目光如月光一般,拂過了薈萃樓的一梁一木,最后落在了小云身上。
“我這一輩子,嘛也沒守住。”
“骨頭斷了,戲......也就死了。”
咕噥了兩句,于文山對著小云揮了揮手。
“去吧,把劉老板請回來。”
看到第五幕進行到這里,都快忘了發彈幕的網友們,意識到了什么。
“完!于文山要想不開!”
“唉,無所謂想得開想不開了。如果換做是我,估計早都撐不下去了。”
“信念被踐踏,比死了還難受。于文山......估計在小月紅被侮辱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吧。”
稀稀落落的彈幕之中,劇情還在繼續。
劉老板回來了。
劉老板又走了。
回來的時候,劉老板是罵著進門的。
走的時候,劉老板對著薈萃樓里,深深的鞠了一躬。
成家班聚了。
成家班又散了。
聚的時候,幾十個半大孩子背著包袱站在成家班的大院里,哭得像沒了娘的娃兒。
散的時候,一群戲子給仍然停在大院中的小豆子和拿著一疊關書坐在太師椅上發呆的于文山,各自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
最后一個走的小蕓背著小包袱俏生生的走到了于文山的面前。
“走吧。走吧。出了這個門兒,好好過活。”
他揮了揮手,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那一疊厚厚的關書,投到了小豆子尸體旁的火盆里。
火光,照亮了成家班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