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件的將散落在床上的戲服抖起,蓋在蝶衣身上,像是抱著一個嬰兒般,輕輕的拍著輕輕的撫慰著。
“好了,好了。”
“好了,好了......“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內的沙雕網友們,哭成了一片!
“因為小樓或者說霸王的關系,一直以為蝶衣和菊仙是不可兼容的兩個角色。但是看到這一場,真特么的是把我眼淚都勾了出來。蝶衣的虞姬,只是他的表,他的里只是一個年幼被母親送到戲班,被逼著改了性別認知的孩子。菊仙呢?她的表是一個潑辣勇敢,聰慧有手段的女人,但是她的里......也是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啊!”
“看了一個多小時了,才發現我打開直播之前憋的一泡尿還沒尿。但是現在我依然不打算去尿!媽的這出戲,雖然沒有信爺以往的作品節奏快,但卻是最深刻的一部啊!太過癮了,劇情,人物,表演,都是頂級!”
“戲里的角色設置簡直超神!蝶衣活在戲里,是個不折不扣的瘋魔。小樓一半活在戲里,一半活在現實,整個人不人不鬼。只有菊仙,她是純粹的凡人。她有世俗的手段,有世俗的心思,有世俗的嫉妒,身上有百分之一百的煙火氣兒。這一幕,讓一個活在戲里的人和煙火結合在了一起,說不出哪里感人,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刷刷的往下淌啊!”
“小樓其實不懂蝶衣,他沒辦法理解蝶衣的瘋魔。我倒是覺得,菊仙是真懂蝶衣的。他們倆太過相似,又完全不同。相似的是他們都對同一個男人擁有感情,不同的是他們一個是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一個又是最俗的務實者。所以互相仇恨,卻又偶爾互有憐惜。這一場戲,真的太精彩了!”
“你們特么文采真好,一個彈幕都能幾十個字幾十個字的發。在下沒文化,就是看到這一段菊仙和蝶衣爭來都去那么多回,到現在從一個妻子和情敵的身份,變成一個沒了娘的孩子和一個沒了孩子的娘,感覺鼻子酸。說到底,都是苦命的人啊!”
“我特么怎么感覺菊仙才更像霸王?蝶衣和菊仙才是真愛,小樓像個意外啊!”
隨著一片沸沸揚揚的彈幕,臺上的劇情進入到了這一幕的尾聲。
將蝶衣安撫好,菊仙洗了毛巾冷敷在了蝶衣的額頭上。
也就是這個時候,小谷子哼著解放歌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菊仙,他停住了哼唱。
“段師母。”
撇了眼小谷子,菊仙將手上的毛巾擰干,搭在了一旁。
“你上哪兒去了?”
邊走向小谷子,她邊卷起了袖子。
“開會去了。”
“哦,開會去啦?”
菊仙笑了。
“哎。”
小谷子望了眼床上昏迷著的師傅,訕訕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節骨眼,菊仙猛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師父剛就剩下半條命,你去開會去啦?”
隨著一聲脆響,彈幕之中一片叫好!
“菊仙威武!打得好!”
“小白眼兒狼,當初要不是蝶衣把你撿回來,你命都沒了!現在蝶衣這么難的時候,還他媽有心思去開會!”
“打的不夠狠!師父戒煙折磨成這樣,不照顧師父反而出去開會,這樣的小兔崽子就應該按在地上揍!”
“哎,小谷子你醒醒啊。你不是想成角嗎?不好好跟著師父學戲,去開會參加運動能成角嗎?”
一片彈幕之中,劇情進入到了下一幕。
袁四爺被審判了,這個曾經在四九城里作威作福的人最后連個體面的霸王步都沒走完,就迎來了他最后的命運——被推下臺槍斃了。
馬上,蝶衣戒煙成功。
已經換了行頭,穿上了人民中山裝的師兄弟們和經理一起來探望。看到平靜下來的蝶衣,囑咐他快點好起來,如今真真兒的到了盛世,整個四九城的人都盼望著他和小樓的霸王別姬重新亮相。
為了順應形勢,戲院準備搞現代戲。
蝶衣卻覺得現代戲的服裝太怪,布景太實,不符合京劇的情景。
但是一起參加討論的小谷子,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當初那個棄嬰,此時已經長成了青年。參加了不少的運動,接觸了不少的理論,當著眾人的面,他指出當年的英雄美人是京劇,現在勞動人民上臺也應該是京劇。
蝶衣見自己的徒弟公然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禁勃然大怒。
看出小谷子不踏實,一門心思的想抄近道上位,在回到了家之后蝶衣便像從前在戲班時候一樣,罰了小谷子的跪。
“功夫也不練,嗓子也不吊,耍皮頂嘴你倒是學成了。唱戲的不靠這個,憑的是功夫,本事,玩應兒!沒你的近道可走!”
可是如今的小谷子,已經不是以前在師傅葬禮上,仍然頂著水盆跪滿七天的小谷子了。
“罰我跪,你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