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水面上,兩個黑色的小點正在緩慢的移動著。
“隊副!收到請回答!我們這里供不上水了,你那面是什么情況?!”
急促的呼喊中,一個小點的身上發出了一陣嘈雜。
遠處的火光照來,將水面那個小黑點映出了身形。
此時他正光著膀子,費力的在堆積著厚厚一層原油的水面上跋涉著。聽到對講機的叫聲,他小心翼翼的將封在了密封袋里面的對講從脖子上拿了下來。
“供,供水組收到。”
遠處,沖天的大火灼燒著一切。可是誰也不會想到近在咫尺的海港外,海水是那么的徹骨冰涼。
涼到泡在里面的人說話都帶著顫音。
“隊副,我們這里沒有壓了!”
聽到對講中焦急的呼叫,胡耕哆嗦著捏住了對講鍵。
“知,知道了......供水水域有大量海藻,可能堵住了吸頭。我們一直......正在清理。”
“隊副!”
正在這時,一旁的另一個黑點顫聲大叫了一下。
“咋了?”
“摸到了!漁網!裹著海藻......這回他媽的可堵瓷實了!我下去!”
“你別下,我來。”
面對胡耕的阻攔,那個看不清面貌的“黑人”呲起了兩排白牙。
“隊副,你水性...是比我好。可是你腎,你腎不行啊...泡了一個多小時,下水十幾次了。你得,得留點力氣。等回去,回去給嫂子多,多交點兒取暖,取暖費......”
哆哆嗦嗦的調笑了一句,那“黑人”將手中反握著的匕首叼在了嘴里,深吸口氣之后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氣氛看起來很輕松,但是卻遠非表面上那么輕松。
看著不遠處106罐和103罐高達幾十米高的罐體上方,騰出的陣陣火雨,胡耕咬了咬牙關。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水面上一陣急促的水泡翻涌了上來。
“莊子!”
大片的原油蓋在水面上,水里的情況上面的人就算生了火眼金睛都不得而知——就更別提水下。
漆黑的夜色再加上水面的原油將最后一點星光遮蔽,一切的情況都只能用摸來感知。
在這樣的環境里,下了水的人,就等同于一個身體健壯的聾子,瞎子。
大吼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胡耕不再猶豫一個猛子也跟著扎了下去。
不大一會的功夫,水面上泛起了一串氣泡。
又一會過去了,水面上回復了平靜。
柔和的海浪推著漂浮的原油,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之下泛起一片片橙紅色的水鱗。
仿佛這里什么也不曾存在過,發生過。
那火光夜色中的大海,仿佛一個剛剛擇肥而噬,填報了肚子而心滿意足的巨怪。
鏡頭就那么絲毫沒有情感的聚焦在水面之上,將大海的貪婪和兇狠,完完全全不假修飾的展現在所有的觀眾眼前。
足足過了好一會,那冰冷的畫面中才又有了波瀾——一個塑封袋子擠開了厚厚的油層,飄了出來。
那里面,一個對講機正在發出陣陣嘈雜。
“隊副,你們到底好了沒有?我們快沒子彈了!”
“老胡你在搞什么鬼?!再供不上水,泵房里面的溫度就控制不住了,隊長和肖隊還在里面呢!”
對講機對面的人不知道。
不論是求助還是質問,都不會有人答復了。
永遠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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