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隨著那老兵話音剛落,一個端著軟踏踏水槍的瘦小身影站了出來。
看到丁立飛,老兵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帶好面罩,跟緊我!”
帶著丁立飛和另一名老兵,三人順著供水管,迅速的向港口方向摸去。
沒有水槍的掩護,這一段直線距離只有兩公里多的路,如同天塹。
到處都是噴薄的火舌,到處都是流淌著的大火。
看不清前路,也不見歸途。
三個顯得無比渺小的身影,憑借著身上的而抗熱輻射服,和呼吸系統維持著小跑前進。
他們不斷的跌倒,一次又一次的被滾燙的油漿黏在地上,又一次次的站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被灌頂噴射而出的火星粘在身上,變成火人,卻有被隊友撲滅。
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中那個體型瘦弱的,有點跟不上了。
“頂住!我們應該快到了!”
感受到身后的隊友即將掉隊,三人小隊中間位置上的老兵回頭大吼了一句。
就在他一轉頭的功夫,一聲爆鳴在他們的前方猛然響起。
都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一根被爆炸的氣浪裹挾著的油罐蒙皮,便飛了過來。
電光火石的瞬間,隊伍后面的丁立飛就便見到了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前面那兩個跟自己水火同濟的大哥,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如同飄零的楓葉一般,被足有四米多長活像是蒼蠅拍一樣的蒙皮,拍了出去。
“班長!孫雨!”
一聲凄厲的叫喊,很快就被火的尖嘯蓋住了。
火光之中,那道瘦小的身影發了瘋。
不顧那被燒紅的蒙皮表面高溫,他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化為了杠桿。
但是那三米多寬四米多長,已經處于半融化狀態的蒙皮,對于一個已經在火場高強度奮戰了三個多小時的人來說,還是太重了。
在意識到自己一個人絕無可能將蒙皮從戰友身上移開之后,他發了狠。
摘下掛在背后的消防斧,困獸一樣的撕扯著,劈砍著。
那一聲聲悶響,將下面壓著的人,震醒了。
一只袖子被撕碎,露出血粼粼傷口的胳膊,緩緩的抬了起來。
“班長!”
看到這樣的一幕,丁立飛立刻撲了過去。
“別費勁......走,沿著供水管走。別停下,別回頭。”
“我不走,班長,我不能扔下你們!”
“給老子走!婆婆媽媽的,水供不上所有人都得死!執行命令,你個蛋子!”
用盡最后的力氣,那只被蒙皮壓著的手,將丁立飛推出了老遠。
“你想逼你班長當著你面咬舌自盡嗎?走!立飛,我求求你了,走啊!”
看著蒙皮下,那張被面罩破碎的樹脂玻璃割得鮮血淋漓的臉,瘦小的身影從地上爬了起來。
“帶上消防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