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剛才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李世信咧了咧嘴。
“姑娘,你抱著可以......但是能別掐嗎?”
“啊!”
隨著李世信的提醒,那姑娘才慌張的松開了手臂,對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剛才那一波特效燒完,《流浪地球》第二幕“衛星雨和蝸牛”就已經結束。
此時電影剛剛進行到正片第十七分鐘,經過了第一幕方洲自殺,第二幕超級伽馬射線爆發兩個事件,《流浪地球》的劇情,已經完成了所有矛盾鋪墊!
熒幕漸漸暗去,再亮起時故事的環境已經變成了黑夜;
日照面絕大部分的衛星損毀,造成了全球不同程度的通訊大中斷。
隨著通訊回復,整個世界也就亂了套。
鋪天蓋地的消息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城市亂了套——人們沖擊超市,瘋狂的搶購物資,躲進了昏暗潮濕卻在此時能給人無比安全感的地下室。
國外許多宗教人士陷入了癲狂,在巴黎,在柏林,在梵蒂岡,在羅馬無數的教徒聚集到一起,舉行了規模浩大的祈禱,請求造物主的原諒。很多異端言論,卻也正在滋生。
電視機中播放著快被擠爆了的醫院畫面,許許多多目睹了射線爆發的人們失去了視力。
僥幸逃過了射線爆發的人們也并沒有全身而退,一種全新的心理病癥名詞被醫學專家們提了出來。
它的名字,叫做恐日癥。
李根稷帶著失明的父親從醫院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家中等著他歸來的,不僅是那條因藏在狗窩里而保全了狗眼的大黃狗。
還有一群被毀了莊稼和房子,怒火和恐懼無處發泄,而急于尋找一只替罪羊的村民。
這個替罪羊,在平均受教育程度只有初中的村莊里,也就只有曾經因主持山里天眼射電望遠鏡項目,而遷了全村人祖墳的李根稷。
一個個拿著鋤頭和鐮刀的村民擠滿了李根稷老屋門口。
有的人用方言謾罵著詛咒著;懷疑是李根稷強迫大家動了祖墳而壞了風水,才引來了如今的災禍。
還有的人怒吼著責難著;為什么這么大的望遠鏡都建成了,卻沒有發現這一次的危機,從而毀了他們的田地和房屋。
李根稷沒法跟他們講明白風水并不是造成這一次災難的真正原因,更沒辦法跟他們講正是坐落在上上的那處射電望遠鏡提供的檢測數據,讓科學家們證明了太陽氦閃幾率。
用憤怒掩蓋恐懼的村民沒有得到回應,推搡著撕扯著將李根稷拽出了院子。
押著他趟過被衛星殘骸損毀的麥田,沖進那直徑足有五百米的射電望遠鏡反射面——在此之前,這里埋葬著全村人的祖先。
太陽的詭異和暴戾主宰了白天,愚昧和暴力又成為了黑夜中的強者。
形似一口倒扣鍋蓋的反射鏡面里,李根稷被一只腳狠狠地踹翻倒地。
一天之中第二次趴在地上的李根稷,再次看到了老相識——或許也是新朋友。
畢竟對于一只馬氏巴蝸牛來說,就算是窮盡它的一生也不太可能從兩公里外的田埂,爬到射電望遠鏡里。
周圍的人群依然怒吼著。
“個驢日的,你趴的還挺舒服,快給祖宗磕頭謝罪!”
“先砸他奶奶的!花了那么老多錢,挖了咱祖宗的墳建了這么個東西,倒是有個卵用?看著就窩火,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