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洗了手,頗為自然的接過了趙瑾芝手中的餐刀。
看得出來,趙瑾芝是想為那條已經慘死的魷魚做配料。只是礙于刀工,好好的一根胡蘿卜已經削成了人參的形狀。
麻利的用餐刀將胡蘿卜切成整齊的菱形塊,又將那條死得毫無尊嚴的魷魚改了刀,李世信駕輕就熟的打開了燃氣灶熱鍋。
看著他一整套行云流水般的動作,趙瑾芝俏臉微微一紅。
“還是你厲害一些。”
切、
我真正的厲害你都沒見過!
李世信撇了撇嘴,暗暗吐了個槽。
似乎是覺得自己在廚房不干活再不說點什么顯得多余,趙瑾芝干干一笑,道:“今年過年,你打算怎么過?去真真那,還是回蓉店?”
“都不去,就在這兒跟你蹭飯了。”
“真的?”
趙瑾芝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十二分的驚喜。
“當然是真的。”
把魷魚放入燒開的熱水中打焯,李世信抬起頭淡淡一笑。
“素真之前打了電話,明天她直接去蓉店接麥琪回美國。她那邊的撫養權官司打的正緊,需要穩定工作和收入,不能請假。蓉店那面,碩兒和小穎的親媽和后爸要過來,我今年就不去湊熱鬧了。正好小小又不回老家,你又自己一個,咱仨湊一起過不至于冷清又不鬧,挺好的。再說,我打算過完年等國內《羔羊》首映的事兒結束之后回去好萊塢,在蓉店的話保不齊事情多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脫身。”
看著李世信一面麻利的收拾著食材,一面隨意平淡的規劃著接下來的生活,趙瑾芝勾起了嘴角。
仔仔細細的看著李世信的一舉一動,和那張平淡如水的臉龐,她眨了眨眼睛道:“老哥哥,認識你三年了啊。”
“才三年嗎?”
李世信抬起頭,樂了。
“三年是多一點,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趙瑾芝搖了搖頭,笑道:“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覺得認識你這三年,每一年你的變化似乎都挺大的,但是似乎又沒怎么變化。感覺有的時候了解你到骨子里,有時候又會忽然覺得很陌生。”
媽的。
這女人的眼睛有點兒毒啊!
李世信切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打了個哈哈。
“嗨。人嘛......每個階段心境都不一樣。就是說吧,認識你第一年的時候腦子里帶著兩塊血栓,剛從閻王爺那回來,想的就是在生命最后的階段,把年輕時候沒做完的夢給實現,不要把幾十年的蹉跎帶進棺材。等到了第二年,覺得自己還能蹦跶一陣子之后,就想著把年輕時候的債收一收,對以前的自己有個交代。”
“現在呢?夢也圓了,債也收了。你想的是什么?”
望著他忽然的真誠和坦然,趙瑾芝饒有興趣的問到。
“現在啊。”
將大蒜嘭一下拍扁,李世信抬起了頭。
想了想,歪頭一笑。
“現在我就想著為自己而活,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折騰出一個多精彩的人生。”
廚房的暖色吊燈,為李世信和案板上的白菜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看著那干凈又完全不符合年齡的笑容,趙瑾芝呆住了。
直到菜刀再次叮叮當當的鼓噪起來,她才抿嘴笑著,將洗好的魚肉遞了過去。
“那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