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的臘月二十九日。
遵照張家的意愿,鐘毅和張滿怡在張謀之夫婦、張遠西、張遠范兄弟的見證下,在鄞江的天主教堂舉行了一場簡單的西式婚禮,從此正式結為夫婦。
至于鐘毅的父母,因為是遠在緬甸,所以只能以后再說。
緊接著就是除夕,遠在重慶的常校長以及省里的黃主席,先后發表了新年文告。
鐘毅卻是偷了懶,不僅沒有按照慣例發表文告,甚至連除夕的晚宴都沒有出席。
因為是新婚燕爾,所以鐘毅這幾天就沒有上班,陪著張滿怡游覽七塔寺、天童寺甚至溪口雪竇寺等風景名勝。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了一九三九年的正月初三。
鄞江下了場大雪,平地三尺雪,鐘毅和張滿怡卻游興不減,又到慈城附近的保國寺游玩了整整一天,等回到張家別墅之時,已是傍晚時分。
一進門,結果就遇到了張遠西,而且還是一臉焦急的樣子。
“子韌,你可算回來了。”張遠西急道,“我都等你一天了。”
“遠西,你著什么急呀。”張夫人走過來,一邊替鐘毅撣去身上的積雪,一邊嗔怪的對張遠西說道,“先讓子韌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姐夫,喝茶。”張遠范便捧著一杯熱茶遞過來。
順便再說一句,張遠范已經被鐘毅送到浙東海防總隊軍官訓練班。
對此張夫人是極力反對,但是老丈人張謀之和二舅子張遠西卻極力支持。
最后召開家庭會議表決,張夫人的意見以一票支持、五票反對遭到否決。
言歸正傳,張遠西沒有理自己老娘,兀自接著說道:“洋灰什么時候能到?新區的三通工程已全面停工了!”
“停了?”鐘毅一邊從張遠范手中接過茶杯,一邊又說道,“我不是讓你先把西塘河跟新塘河的填埋工程先做起來?”
“民夫都回家過年去了。”張遠西沒好氣的道,“不停工又怎么辦?”
頓了頓,張遠西又說道:“還有,再跟你說個事,工期可能要延后,第一期五千畝土地的三通工程,三個月可能沒辦法完成。”
“什么?”鐘毅一聽臉就垮下來,“這怎么回事?”
說到公事,鐘毅眼里就只有下屬,而沒什么二舅子。
“主要是當初有些沒有考慮周全。”說起這個,張遠西難免有些自責,又道,“當初考慮的是從運河及月湖就近取土,填埋西塘河及新塘河,這樣既可以拓寬加深運河及月湖,美化鄞江新區環境,可真到了動工卻發現,工程量太大!”
“我不管!”鐘毅蠻橫的說道,“說是三個月就是三個月,無論想什么辦法,你必須在三個月之內給我完成第一期五千畝地的三通一平工程!”
“這樣的話,至少要十萬民夫,光靠雇傭肯定遠遠不夠。”張遠西皺眉道,“你得以鄞江市長的名義,下達行政命令,每家每戶都需出一丁!算勞役,不給工錢!因為十萬壯丁的工錢數額太大,根本就付不起!”
鐘毅聞言一下就蹙緊眉頭:“這事,我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