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流落凡俗界,無人掌控,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哪怕再過萬年都不可能有這樣好的機會,陛下,咱們就這么放棄嗎?”
一眾大妖一個個忿忿不平,還想勸阻,只不過當他們迎上尹柯那冰冷的目光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
一場因道器引發的靈界暴亂,就這么被消弭于無形。
目送大妖們離開,公羊賦并沒有覺得輕松多少,他能幾句話將靈界妖族打發回去,那是因為靈界妖族有一個共同的首領,可是覬覦道器之人,僅僅只有靈界妖族嗎?
“帶著道器入輪回,恩師這是生怕天下還不夠亂嗎?”
不知為何,公羊賦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經常掛在恩師嘴邊的奇怪詞匯——釣魚執法。
“難道恩師是想將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一個個全都釣出來,然后一網打盡?唉,恩師的想法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手里握著一封恩師寫給天帝的信,公羊賦只覺得頭大,他眼睜睜看著道器流落凡俗界,卻無力阻止,他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跟天帝復命。
……
凡俗界。
毛筆虛影早已墜地消失不見,天地異象消失,剛才的那一幕似乎只是人們的幻覺……但這個‘幻覺’是眾人親眼所見,就算它是幻覺,在有足夠多的見證者見證下,也會變成既定事實。
此時白府門外可謂是眾生百態,拜神的,湊熱鬧的,討喜錢的,就好像白家有人中了狀元一樣熱鬧,不過人們紛紛高喊‘文曲星下凡’,再搭配上剛才的視覺盛宴,這事似乎比中狀元要高端多了。
王管家早得到王香的首肯,領著一應家丁發放喜錢打發,白府門外才清凈了不少。
相比于白府外的熱鬧,宅院內的氣氛就顯得尷尬許多。
這些人剛才距離天地異象的中心最近,自然看得清楚,那毛筆虛影最終墜地時,第一個接觸的就是身為嬰兒的白墨,這就更加坐實了白墨‘文曲星下凡’的玄學身份。
要知道,在場的人里,其中有一部分在不久之前,可是盼著這位‘小文曲星’去死的,在王管家撞進來阻止之前,就連白薇都心生絕望,將白墨看做了一個死人,更遑論白府里的其他人?
此時天地異象消失,白府外的氣氛也逐漸清凈,內里安靜的氛圍更是將這種尷尬氣氛烘托到極致。
而身為當事人,同時也是白家目前當家的王香,此時更是六神無主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她一面不樂意在白薇這小丫頭面前墜了面子,可奈何此時她內心也有一絲后怕……
以往的她是個無神論者,剛才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幾乎擊碎了她多年來的世界觀,更何況剛才的她差點下令殺死一位‘神祇’。
再者說,不論剛才那一幕是不是神跡,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將白墨這個嬰兒扼殺于搖籃之中的計劃,在毛筆虛影最終墜入白家的那一刻,就再也不可能實現了,畢竟現在全金沙港的人都知道,白家誕生了一個新生命。
如此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王香最終只能灰頭土臉的帶著一應家丁仆役退場,連一句場面話都不敢說。
除了王香,諾大個白家里心情最復雜的無疑是白墨了。
不會有人知道,就在剛才短短的一瞬間,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經歷了多么漫長的心理路程。
外人都覺得他是‘文曲星下凡’,但白墨自己有多少斤兩,他會不清楚嗎?
白墨當然不會覺得那么大動靜是這個世界對他這個外來穿越者的歡迎儀式,比起這個,他覺得那支毛筆更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免疫系統’弄出來,打算弄死他這個外來者的某種攻擊手段,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沒把他給弄死。
“我或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剛出生就背負了巨大壓力的嬰兒吧?”
一想到自己或許被這個世界的某些未知存在給盯上了,某個襁褓中的嬰兒委屈得想哭。
“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