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君身居的這個山包,眼下在姚平看來它其實更像是一座海上的孤島。泛濫的海水已經完全將它與其他陸地分割開來了。幸運的是,這個并不算太大的山包的山腰中卻建有一間土地廟,酈君便住在那里。
姚平與屈順雖將舢板劃回到了酈君所在的這個山包處,但他們卻希望能偶爾借用酈君的舢板,以便此次他們回到晴甫一帶,和去被海水圍困的地區尋找食物。酈君答應了兩人的請求,這令姚平和屈順不禁對她心懷感激。
幾日后的一個清晨,姚平與屈順徑直劃船來到了酈君所在的這處小山包。他們此番因沒有在海岸見到酈君,于是他們在將船在一處系牢后,登上了小山包,一起來到了酈君所居住的地方。
一直來到山包上的土地廟,姚平都沒見到酈君。不過在土地廟附近,姚平卻見到了她擺放的一些陳舊生活用具,以及一些簡陋的捕魚工具。看到這些,姚平不禁想到,一個姑娘獨自一人在這里過著避世的生活,那得是有多么的艱辛。
姚平在將一把昨天采摘來的蘑菇放在了小廟內的石臺上后,他反身看到了酈君突然從山中一處林子緩步走出。
“酈姑娘,你來了。”姚平向她揮手問道,“這兩日過得可好?”
“我很好,謝謝。”酈君一笑,輕聲說道。
姚平看了看地上擺放的一個瓦罐,然后向她問道,“酈姑娘,你自離開幻陽,就不打算回去了吧?要在這里長久住下去嗎?”
酈君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話。
“妹妹,這幾天,我一直很好奇,就想想問你,你是怎么給敵人當奸細的?”屈順拿著一把野菜,走來問道。
姚平驚于屈順說話的耿直,他上前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示意他這樣說話太不禮貌。
“你們請回吧。我既已經答應把船借給你們用了,你們就盡快去那些地方采些吃的去吧。”酈君突然向屈順和姚平說道。
“酈姑娘,謝謝這幾日你借給我們船用。我能感覺得到你是個好人,就憑你那日第一次見我們,就允許我們劃船回去,我就覺得你絕對不會是什么為敵人做奸細的人。”姚平說道,“我自己就是是不明不白被官府通緝貼了布告。我相信你也一定是被冤枉的。剛才順子那么問,不過是想問問你是怎么被冤枉的罷了,你不要生氣。他這人很好,就是嘴巴太直。”
屈順自知自己說話冒失,于是沖酈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
酈君沒有再多說什么,她坐在一旁,拿起了一條剛剛捕獲的小魚,將其刮去了鱗片,并用小刀劃開魚肚,拿出了內臟。
“酈姑娘,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那些蘑菇算是我們對你借給我們船用的一點感謝吧。若今天我們挖到了野菜,或者抓到了什么活物,明天再給你送來。就當做是借你船的費用好了。”姚平看著正在生火的酈君說道。
酈君輕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說道,“同是流落的災民,你們借船也是為了謀生,不要說什么費用和感謝。在這水災中順利的生活下去,就是我們莫大的福氣了。”
“嗯..”姚平點了點頭,轉而她看著酈君手中的小魚說道,“姑娘,你若是要烤魚吃,我且幫你生起火來吧。”
火石蹦出了小火星,姚平小心翼翼的護著剛燃的細碎干草,直到它冒起縷縷白煙。
一連幾日,姚平與屈順都劃著酈君的小舢板出海,他們到那些被海水包圍的土地上尋找食物。在兩人制作的一些小陷阱的幫助下,野雞也終于成為了他們的盤中餐。
在又一次捕獲了一只野雞的時候,姚平向屈順說道,“我想把它送給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