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姚平回神,他只見瞬間奪去了他手中兵刃的人,持著“影切”向牢門上的鐵鏈揮了過去。
海水被他巨大的揮擊力量攜卷出一道白色的渦流,于渦流席卷之處,鐵鏈連帶著柵欄一并被齊齊斬斷。
姚平心神稍安,他不及再多看那人一眼,便慌忙的用力拉開了牢門搶上前去救屈順。在協助屈順拖曳著他的老父,從拉開的牢房門中游出來后,姚平上浮打算再至水面去換氣,但卻發現,此時的海水已經觸頂,將整座地牢注滿了。
憑借地牢里僅有的兩個通風天井照進的模糊光線,姚平引導著屈順游向了地牢出口的方向。就在他因缺氧感到胸悶難耐,幾欲昏厥的時候,守在地牢門外的囚犯們伸手將姚平拉出了水底。
爬在地牢臺階上的姚平,他當先拼命呼吸了幾口氣,隨即他回身發現,屈順和老伯并沒有緊跟著出來。他擔心拖拽著他老父的屈順會有危險,于是又迅速的向水中準備潛進。就在姚平剛剛潛進地牢水中時,他發現,剛剛那個幫助自己砍斷牢房鎖鏈的犯人,正拖拽著昏死過去的屈順向牢房門口游了過來。
被救上水面的屈順在一些被救囚犯的幫助下,吐出了吸入的海水,并于片刻之后,緩緩蘇醒了過來。
屈順睜開眼睛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自己的父親。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姚平面露哀色的搖著頭。
屈順嚎啕大哭,他幾次嘗試返回地牢去尋找自己的父親,但都被姚平和其他人攔住。
“地牢里過于昏暗,遺體亦不知飄浮到了何處。屈順,老人家既已離世,你沒有必要再去冒險了。”幫助姚平砍斷鎖鏈,救出屈順的那人此時也開口向屈順勸說道。
在看到屈順放棄了再度潛入地牢中的念頭后,那人將手中一直握著的“影切”遞還給了姚平,并向說道,“謝謝你,朋友。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姚平接過“影切”并向他看去,他只覺他渾身透著一股清雋的英氣,從他消瘦的臉頰和肢體上,姚平甚至不敢相信剛剛在水中揮出那極具破壞力的一刀的人就是他。
“沒什么。”姚平輕輕對他說了一句。看著不住悲泣痛哭的屈順,姚平跪倒在他身旁,將他的頭攬至自己的肩頭,極力的安慰著他。
眼看海水在城內不斷緩緩上漲,姚平不得不拉起了心情一時難以平復的屈順。在大牢里被解救出來的囚犯們,對姚平紛紛表示了感謝,其中有一位被暴民關進牢房的郡府官員,甚至還說要回家取出藏匿的金銀,贈送予他。
姚平面對眾人的各種感謝只是一笑,而后,他勸大家趕緊各自逃命去了。
在眾人紛紛與姚平辭別逃散后,他看到,唯獨那個幫助他砍斷了牢房鎖鏈的人還沒有走。于是姚平沖他問道,“義士,你為什么還不快走?”
“恩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他說道。
“我叫姚平。”姚平說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柳恩哉。”
“柳恩哉...,”姚平說道,“聽你的口音,好像并不是晴甫一帶的人。”
“他是倉旻國人。”屈順聲音因哭泣而變得嘶啞,他在姚平身旁悲泣的說道。
“是,在下倉旻人,來伊洛修習技藝已有五年。”柳恩哉說道。
“原來是倉旻人。”姚平說道,“這位倉旻朋友,你也快離開這里吧,看樣子,這里遲早都會被海水淹沒的。”
“我自然要離開這里。”柳恩哉說道,“可是,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么事?”姚平問道。
“你的刀,是你的嗎?”
“刀?”姚平看了看自己手上握著的“影切”,然后說道,“不,不是我的,它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
“你的朋友?”柳恩哉繼續問道,“你的朋友是一名劍客?”
“劍客?不,她只是一個漁家姑娘。”
“漁家姑娘...”柳恩哉思索著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個朋友,她是從哪里得到的這把刀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姚平說道,“這刀確實鋒利無比,我想也許是她家家傳的寶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