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遙山關的路上,邵紜在朝服之外披了黑麻罩袍,現在的她看起來,和她身后隨她騎馬同行前往遙山關的那五十余名默誦派弟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都像極了一眾伐木的工匠。
邵紜在此番前往遙山關的路上,一直處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身為默誦派此次行動領導人的她并沒有帶隊走道路兩旁遍布著民驛的驛道,而是選擇了走只有軍隊才準許通行的帝國馳道。
馳道寬敞平坦,由州郡各地按統一的標準負責夯建連通,其道路兩旁還種植著樹木用以為夏日行軍的將士遮陽。而其道路之中更還鋪設有木軌,以便馬匹拉動軌道木車,能夠更快速的轉運糧草和輜重。
沿著木軌一側,邵紜策馬領隊行于馳道之上。這日行到正午時分,邵紜便遠遠的望見前方馳道上似有煙塵騰起。但不等她策馬向前探看,只見前方馳道上當先迎來了一隊身披輕甲的持槍騎兵。
“站住,什么人?!”帶頭的騎兵校尉在快速靠近邵紜的同時,向整個默誦派隊伍大聲喝止道。
“一眾匠人。”邵紜御馬向前答道。
“大膽!”騎兵尉官喊道,“一眾匠人也敢擅走馳道,你們眼中還有沒有律法?”
“我們乃是一眾為宮廷營造宮舍匠人。”邵紜一邊解釋,一邊打算從身上取出皇庭使令牌。
“我不管你們是哪里的匠人。”騎兵尉官大聲說道,“擅走馳道者按律當以徒刑兩年。前方有大軍行進,你們若是不想死就速速離開馳道,并退避三里。否則我立刻將你們拿下送至附近官府。”
“敢問這位尉官,前方是何人帶領的大軍?”邵紜從腰間中拿出令牌在手問道。
“這也是你能問的?!”騎兵尉當即舉起手中長槍指向邵紜說道。與此同時,其他騎兵也紛紛舉起了手中長槍,分別指向了邵紜及其身后的默誦眾人。
邵紜御馬側避槍鋒,隨后她抬手舉起了皇庭使令牌向眼前的這些騎兵展示。
眾騎兵眼見邵紜竟拿出了皇庭使令牌,不禁都紛紛大吃一驚,他們面面相覷了一下。那騎兵尉官也是大感意外,他手中的槍頭也隨之抖了一抖。但騎兵校官很快又握緊了長槍,他依舊用槍尖指著邵紜并厲聲說道,“皇庭使令牌天子只授予五品及以上皇庭官員,請證明你的身份,否則我就要按偽造之名將你拿下。”
邵紜輕輕撥開了她黑色罩袍的下擺,她身下所著的皇庭五品朝服當即顯露,與此同時,她開口說道,“工造府郎中邵紜。”
見到此處后,騎兵尉官方才慌忙帶頭收了兵器,他迅速下馬并對邵紜抱拳說道,“小卒不識皇庭使邵大人,還請恕罪。”
見其他騎兵也紛紛要下馬拜見,邵紜當即阻止說道,“出征在外,諸位將士不必多禮了。這位校尉也請上馬吧。”
待騎兵尉官重新上了馬,邵紜才再度向他問道,“前往帶兵前行的將領是誰?”
“回庭使大人,是葛陽波將軍。”騎兵尉官抱拳回答道。
邵紜點了點頭,問道,“原來是搖光的葛將軍,你們是在押運糧草前往遙山關?”
“回庭使大人,正是。”
“好,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邵紜說道。
那騎兵尉稍稍一愣,而后問道,“敢問大人,需要小卒向葛將軍通報一聲,大人駕到嗎?”
“不必了。”邵紜說道,“你回去報告說我們只不過是一群橫穿馳道的匠人,已經被你們驅離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