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岸邊的小棚里宿住了一夜后,席柏麗絲一早起身,便見海水又逼近向了船只。趁著海水還未將船只浮起,她再次爬回了船內,又收斂了一些諸如水囊之類的小物。
直到覺得船上再沒了什么有用的物品后,那將土豆發出的芽挖去,并把它切成薄片吃掉,便也就成了席柏麗絲自認為在這里能做的,唯一一件有助于她存活下去的事情了。
席柏麗絲看著半桶多的土豆,她知道這些土豆還能維持自己再多活幾天。但是,船上除了一些水囊,再也沒了肉干和其他能吃的東西,席柏麗絲覺得,諾希比恐怕將會很難熬下去了。
然而,諾希比很快便用自己的行動向席柏麗絲證明了她的想法是錯誤的,正當席柏麗絲咀嚼著土豆片的時候,它已然叼著一個草原野兔,大搖大擺的從遠方走了回來。
正午時分,席柏麗絲隨著諾希比漫無目的游蕩至一座草丘之上。她看著蒼茫如畫的大草原不禁感到有些陶醉,她坐在草地上,看著腳下的草地猶如一張魔毯,直展到天際。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欣賞這種草原景象,在經過了前幾日的艱苦漂流后,席柏麗絲覺得,這遼闊的草原景象,遠遠要比無垠的大海景象親切的多。至少,它很安穩。
看著遠方的地平線,席柏麗絲好奇的從腰間的布袋中拿出了“真實之眼”。她將“真實之眼”拿在手中看了看后,才又將它舉起,透過它的鏡片望向了遠方。
草野,無盡的草野。即使席柏麗絲通過“真實之眼”向遠處看去,那目之所及,也別無他物,依舊是這無盡的草原。
正當席柏麗絲望的感到了乏味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了極遠處似有一個小小的輪廓出現。她穩住自己的手臂,向那輪廓細細看去,隨后,她發現,那個怪異的輪廓不是其他,正是一個直直朝著自己這邊而來的一個騎著馬的人。
看著那人不斷向這邊趕來,席柏麗絲起初感到有一絲緊張,她害怕他會傷害她。再近些時,諾希比也看到了那人的到來,它迎著那人,上前跑了一段,開始向其搖尾吼叫了起來。
席柏麗絲隨著諾希比上前了幾步,當她再度拿出真實之眼來看時,她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容貌和衣著。
正當席柏麗絲極力的想再仔細辨認那人時,她忽然看到,那人的胯下坐騎陡然一倒,竟翻到了過去。翻到的馬匹連帶著騎馬的人,一起摔到了草地上。
諾希比回頭朝席柏麗絲叫了幾聲,他仿佛在等待席柏麗絲的指示。
“我們去看看,諾希比。”席柏麗絲說著便迅速收起了真實之眼。她快步朝那人摔倒的地方走了過去,而諾希比則沖在席柏麗絲身前,當先向那里尋覓了過去。
一路上,直到來到那馬翻到的地方,席柏麗絲都不曾再見馬匹和人,兩者有任何一個從草地上站起。
不等找到倒在草地上的人,席柏麗絲首先看到了馬。那馬兩目充血,四肢僵硬,口吐白沫,顯然是累死了。
在馬匹不遠處,席柏麗絲看到了倒下的人。她看到,倒在草地上的這個人,是一個長著黑色頭發,身著棕色皮襖,面色紅潤的年輕男子。此刻他雙眼緊閉,似乎昏死了過去。
席柏麗絲在呼喊了他幾聲后,見他沒有回應,于是便小心蹲伏在了他身旁的草地上。她看了看他的鼻息,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周身,席柏麗絲覺得,這人昏迷似乎并非外傷所致,也許是他太累了,沉沉的昏睡了。
片刻之后,席柏麗絲決定叫醒他,她伸出手輕輕推了推他,并用嘉蘭語向他問候和呼喊了一番。
直到諾希比上前舔了舔這個人,他才猛地眉頭一緊,隨后他疲憊的緩緩睜開了雙眼。
就在他眼睛睜開,看向自己的一瞬間,席柏麗絲便從他的眼眸中感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你是誰?”他微微抬起頭向席柏麗絲問道。
“你還好嗎?”席柏麗絲沒有聽懂他的話語,她本能的用嘉蘭語向他問道。
“你是什么人?”他再次問道。
“你還好嗎?”
眼看兩人互相語言不通。席柏麗絲在遲疑了一下后選擇用斐頓語再度向他問道,“你還好嗎?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你是斐頓人?”他用略顯生澀的斐頓語向席柏麗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