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平的提醒下,十余名戰士紛紛取了兵刃在手,轉向四下警戒。姚平則和陳大花一起攙扶著屈順迅速趕到戰士們的中間。
然而在原地警戒搜索了一番后,戰士們卻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隨后在姚平的提議下,一行人轉而迅速離開了這里。
一眾人邊走邊繼續觀察四周山林中的情形,然而直行至天色將暗,一眾人也始終都沒有見到任何人影。于此,一些戰士也不禁開始慢慢松懈了戒備。雖然姚平一再向大家提醒要格外小心,但在太陽被山峰遮蔽之時,戰士們還是決定在一處相對平坦松軟的草地上進行搭帳,以備過夜。
在兩名戰士的幫助下,姚平很快便用背負的毛毯搭起了一個狹小的帳篷。狹小的帳篷只能容下兩人入內,姚平讓陳大花和酈君到其中休息,而他則和屈順守在帳篷外。
“我夜里來值守吧?”姚平向戰士們說道。
“不用你,和昨日一樣,我們輪流夜守,你們安心休息就是。”一名老戰士說道。
“好吧,那就有勞諸位了。”姚平猶豫了一下后開口說道。
“瓶子,你說這山里的人們,他們怎么生活的?”屈順在小帳篷外坐著,他望著遠處一座尚被余暉照耀的山峰向姚平說道。
“山里的人啊,那跟我們一樣,就那么活唄。”姚平轉而問道,“順子,你怎么突然問起來這個了?”
“也不怎么。”屈順緩緩平躺倒了草地上,他轉而看向了另一處的山脊說道,“我就是好奇。”
姚平一笑問道,“順子,那你覺得這有啥可好奇的?”
“瓶子,我就想,你說這如果東邊兒的海水它就這么一直不斷不斷的往上漲,那這一帶的人,他們是不是都得跑到高處去,跑到那山上去才能活下來了?”屈順問道。
“若這里也發了水,那人們是得往高處跑,不過上這山可不一定就是高處。”姚平看著遠處的山脊說道,“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若是沿著大河逆流而上去,那才叫高處。咱伊洛河自西向東奔騰萬里,人也自然知道那西邊的土地是要比東邊的土地要高的多的,要不然大河的水它怎么一直往東流注入海里呢。”
“瓶子,你說的那太遠了,我說的就是近處的事兒。”屈順說道,“就說這大山附近吧,如果這山下一圈都被水給圍了,那大山附近的人們是不是都得往這山上跑?”
“嗯..”姚平想了想說道,“若是被海水圍了,那他們是得上山。”
“可是山上沒辦法種地啊。”屈順說道,“人們跑上山上去是不會被淹死,但是他們要怎么活呢?都像咱以前似的去山上逮野雞?”
“哦,原來你剛才問山里的人是怎么活,是琢磨的這么個事兒啊。”姚平躺在草地望著漸露星辰的天空想了想而后說道,“若是人們都跑到山上去了,而山上的野果又養活不了那么多人,我想那將會有很多人被餓死,困死在山上吧。”
“嗯..”屈順想了想說道,“哎,瓶子,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海水就這么慢慢的給漫到孤鶩郡去?漫到咱帝都洛川去?”
“這我哪知道啊。”姚平說道。
“萬一海水就給漫過去了呢?”屈順問道,“你說萬一海水漫到帝都那邊去了,是不是天子也得沿著大河向高處跑?”
“萬一真漫過去了,就算是天子那也得跑啊。”姚平轉而問道,“我說順子,你琢磨這些干什么呀?”
“哎,也沒什么,我就是有點想家了。”屈順說道。
“你才出門幾個月啊。”姚平轉而輕嘆息了一聲說道,“順子你可比我好多了,我這離家幾年好不容易攢了些錢,千里迢迢的回家準備去過日子去呢,結果我卻連家都沒能再見上最后一眼,家就讓大水給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