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膽小鬼,我愿意隨你出去。”席柏麗絲又說道。
看著抱著自己馬鞍的席柏麗絲,巴度稍加猶豫而后點頭說道,“好,不愧是我的仆人,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便帶你去。”
席柏麗絲抿嘴沖巴度點了點頭。
巴度一邊穿馬靴一邊對席柏麗絲說道,“把馬鞍放在這里就行了,你去穿上你最厚的皮襖去,馬具和馬匹你知道在哪里,還有,別忘了帶上你的狗。一切妥當了就到山谷南丘那里去找我集合。”
席柏麗絲應了一聲,立刻便轉身去了。她著了厚重的皮襖,并夸了皮袋裝帶了“真實之眼”,腰內亦緊緊系帶著“安卡密刃”。
走出營帳,席柏麗絲立刻便看到了一個雪花紛飛,白雪皚皚的世界。看著這飛雪漫漫的征盡山山谷,席柏麗絲即想起了霜跡島的雪,然而那一切都恍如隔年。
諾希比抖了抖身上的雪,它一路緊隨著席柏麗絲而去,陪她進入馬圈中牽出了她的那匹矮馬。
在一切準備妥當后,隨著大量冒雪迅速匯向山谷南丘的塞古牧民戰士,席柏麗絲亦馬不停蹄的迅速趕去了那里。
山谷南丘低矮的山坡下,席柏麗絲勒住了馬匹。她抬眼向山坡上看去,但見巴度此時正站在山坡高處的石壇中做著戰前的祈愿儀式。在他身旁圍繞著的,是一群身著怪異的塞古薩滿。
在巴度向長生天祈愿的過程中,一個頭戴羊角,身披馬鬃流蘇的薩滿將一頭強壯的黑牛斬殺,而后向巴度的身上灑去了新鮮的牛血。
在簡單祈求勝利的儀式進行完畢之后,巴度起身站到了祭壇一旁立著的大纛“蘇魯錠”下激昂的向所有人下達了出征的指令。緊接著,巴度即當先跨上了他的戰馬,躍馬揚鞭向南而去。
隨著巴度的行動,席柏麗絲只見得巴度身后那桿頂部為金色三叉戟,由白松木做成長桿,由黑色公馬鬃做纓的戰旗“蘇魯錠”亦在一匹白馬的駝負和眾多騎手的護衛下快速隨他向南而去。而隨著蘇魯錠的移動,整個山坡立刻也響起了奔騰的馬蹄聲。
席柏麗絲緊隨大軍而行,她看到,在巴度身后蘇魯錠的引領下,這些平日里的熱情好客的塞古牧民們,已然一個個的都化身成了冷酷的塞古騎兵。他們手持馬韁,背負弓箭彎刀,冒著漫天的飛雪,無情的驅馬奔向了那遠在這廣袤草原某處的敵人。
巴度引兵冒雪急行。僅三天的時間,他即帶領軍隊疾馳出了近四百里地。
大雪初霽,在第四日的正午時分,白鹿部的大軍忽然出現在了蒼狼部的營地之外。伴隨著白鹿部騎兵們震天的喊殺聲和撼地的馬蹄奔踏聲傳來,一場塞古人內部的血腥殺戮和殘酷征伐便也激烈的展開了。
而此時的席柏麗絲,她還遠遠沒有到達蒼狼部冬季營地所在的區域。因為她在第三日夜晚時分便掉了隊。
急于行軍作戰的巴度自然是沒有功夫照看席柏麗絲的。大戰前的緊張感和對作戰計劃的不斷思索甚至讓他一度忘記了他的那個小仆人。
席柏麗絲騎著看起來比她還要疲憊的矮馬一路追趕巴度的大軍,好在縱使巴度及他的軍隊全部消失在“真實之眼”的視線之外,她也還是能夠通過諾希比來繼續追尋他們的。諾希比的鼻子靈敏,它通過尋嗅巴度大軍馬匹遺留下的糞便以及氣味,始終引領著席柏麗絲追向著正確的方向。
然而當席柏麗絲歷經艱苦在諾希比的引領下來到蒼狼部營地的時候,卻也已是出征第六天后的清晨了。此時的戰爭也早已經結束。戰爭的結果自然是由于巴度出其不意的冒雪奇襲,導致了蒼狼部的慘敗而結束。在戰斗中,巴度的阿哥亦被阿逮英勇的在第一時間所擒殺,而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騎上他寶貴的戰馬。
在到達蒼狼部冬季營地所在的山谷中后,席柏麗絲在諾希比的護佑下穿過了滿是橫尸亦還散發著血腥味的戰場。她看到這處營地之中一片狼藉,但那些來自白鹿部戰士們卻絲毫不介意,他們此刻正還在肆意的享受著戰爭勝利帶來的快樂。
席柏麗絲在營地里抬眼四尋,她看到,此時巴度的蘇魯錠戰旗已然是插放在了營地中最顯著,最高大的一頂金色大帳外的門前了。
“我以為你死在路上了。”在看到席柏麗絲推開卷簾,進入到了自己剛剛占據的金帳內后,巴度開口說道。
進入金帳的席柏麗絲看到,在眼下這偌大的金帳內除了巴度之外,亦還坐著包括阿逮在內的十余名將領和勇士。而在這些將領們的中間空地上,則是堆滿了琳瑯滿目的財寶和精致的武器。
席柏麗絲抬眼看了看正坐在鋪滿了狼皮的蒼狼汗座上的巴度,而后低聲說道,“對不起巴度,我沒能跟上你們的腳步。”
“哧··”巴度嘴角發出一聲響轉而說道,“算了,我不怪罪你。你到一旁的營帳內休息去吧。后天一早我們還要繼續進軍,到時候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掉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