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光線有些昏暗,裴夏抬起拴著沉重鐐銬的手撓了撓鼻子,而后繼續向牢籠外看著。
他不知道在這里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但他卻是很從容。起初,他尚有些擔憂亞梭爾人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他直接殺掉,但經過了這兩日的關押后,現在他轉而漸漸放寬了心了,他想,亞梭爾人這么關著他,一定是覺得他活著比死了更價值。他們一定想從他這里知道點什么。
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裴夏看到了牢籠外有人影晃動。緊接著,他即先看到牢籠外的衛兵們為來者讓開了道路。終于來了,裴夏心想,現在來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要來審訊他的人了。
待那來者走近,出現在了牢籠外時。裴夏即搭眼向那人細細看去,然而,這一看不要緊,裴夏一看之下當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看到,這個來審訊他的人竟是身著了與他默誦派幾乎一模一樣款式的罩袍,而于他的罩袍胸前,還別了一枚顯著的金制徽記,那徽記也正就是圓規和矩尺!
古特里夫在來到關押著裴夏的牢房內后,眼睛適應了一下這里的黑暗,隨后,他即看到了裴夏。他看到他枯瘦如柴,蓬頭垢面,一襲破破爛爛的衣袍,甚至連赫撒街邊待賣的奴隸都比不了。
在打量了一下裴夏,和環顧了一下這座簡易的營地牢房后,古特里夫指了指裴夏對衛兵開口說道,“還是把他帶到我的營帳里去吧,這里太暗了。”
裴夏被衛兵粗魯的拉起,而后又被衛兵架著走出了牢房。現在的裴夏,已經虛弱和疲憊的難能大步行走了。自從離開伊洛遠赴亞梭爾以來,裴夏即不斷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困難。他四下躲避,風餐露宿,漂泊不定,甚至很多時候,他都不得不和“玄極”一樣以雜草為食才能維持生命。長期的饑餓和疲勞已經嚴重摧毀了裴夏的身體。
在亞梭爾境內長期艱難的探索和冒險雖讓裴夏變得虛弱不堪,身體被毀,但他的意志卻絲毫沒有衰減。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目標變得越來越清晰,那就是他一定要去到亞梭爾人傾全國之力建造的丁吉爾拉塔那里,以查出在那座塔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裴夏在被衛兵帶到了古特里夫的營房內后,被反銬在了一張椅子上。
隔著桌子,古特里夫當先通過翻譯官向裴夏開口說道,“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來自哪里。”
裴夏在目光環視了古特里夫營房一周后,白了那名似乎是伊洛人的翻譯官一眼,而后陷入了沉默。
“講話,不要沉默。沉默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那對你沒有什么好處。”古特里夫繼續說道。
“我要喝水,我還要吃點東西。”裴夏在繼續沉默了片刻后,忽而開口說道。
古特里夫看了看一旁的衛兵,而后揮了揮手說道,“去餐帳給他拿點吃的過來。”
在衛兵拿來了烤馕餅和椰棗以及水果來后,裴夏用他戴著鐐銬的手拿起了食物,緩緩向口中放了進去。
“說吧,我允許你邊吃邊說。”古特里夫看著細嚼慢咽的裴夏說道。
“你是伊洛人嗎?”裴夏在聽到那名翻譯官翻譯了古特里夫的話后,轉而對翻譯官本人問道。
翻譯官沒有理會裴夏,他只是將裴夏的原話又轉譯向了古特里夫。古特里夫看著裴夏,沒有作聲。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又為什么會為他們賣力?”裴夏繼續向翻譯官問道。
翻譯官沒有回答裴夏的問題,他再度向古特里夫翻譯了裴夏的原話。
“現在你是俘虜,你要回答我的問題。”古特里夫看著裴夏開口說道,“能夠被我審訊,你應該感到很幸運。我并不想對你施以刑罰來逼迫你說話,但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話,我也就只能將你交到能夠讓你開口的人那里去了。”
“是鷹眼會那里嗎?”裴夏嚼著一顆椰棗,抬眼看著古特里夫問道。
古特里夫感到有些意外,他立即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鷹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