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諸神的名義,以至上的奧古斯都與愛麗希絲的名義。”弗里德曼的語氣變得十分嚴肅,全然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謝謝了,軍團長。”艾納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好啊,你還記得我是個軍團長,而不是連話都說不清的'老家伙'。”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上一次和弗里德曼如此坦誠放肆地大笑是在什么時候艾納爾已經不記得了。
“不過話說回來,”艾納爾抹了抹鼻翼道,“為什么要親自去緝拿狐貍說是騎士廷內部的事情,其實你已經察覺到了吧”
弗里德曼沒有直面艾納爾的問題,只是抬頭望著鐘塔的頂端,眼神中多了一絲深沉。
“拉森家族的事端要由拉森家族自己來解決。”
。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鐘人拉起笨重的錘頭,在鐘面上穩穩地敲了七下,七聲渾厚的鳴響澄凈了霧蒙蒙的天空,為摩根海姆宣告了早七點的到來。
“真他媽活見鬼了。”鐘室的陰影中,一聲嘶啞的咒罵聲傳來,“這塔昨晚差點被那些怪物撞塌了,你居然還有閑心在這里敲鐘”
“不管外面發生了什么,工作就是工作。”敲鐘人系住錘頭,一臉輕松地說道,“每天早上的第一聲鐘尤為重要,這是在告訴人們新一天的到來咧”
“真他媽活見鬼了”又是同樣的咒罵。
敲鐘人拉了拉錘頭的繩子,確保它不會松動后,走向了陰影中的人,靠在了他身旁的觀察窗上。
“你那個朋友呢”
“誰朋友”
“就是那個又高又壯,不怎么愛說話的。”
“灰熊”
“對對,灰熊。你們倆還真是奇怪呀,一個狐貍一個灰熊的”敲鐘人就著火把點上了一支自制卷煙,這個奇特玩意兒是他早年在帕拉多瓦王國見到的,從此就再也離不開手了。
“那家伙已經回去了,回到他的族人身邊了。”狐貍側了側身子,將半張臉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回去了啊。”敲鐘人深深吸了一口煙,又含著一聲嘆氣吐了出來,“是你讓他走的吧,為了不牽連到他。狐貍,你遠比你想象的要善良”
“你什么意思”狐貍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敲鐘人。
“狐貍,你很明白你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敲鐘人正色道,“但你完全有第二次機”
“閉嘴”狐貍吼道,“敲完鐘了就趕緊給我滾蛋在我后悔沒宰了你之前”
敲鐘人愣了一下,隨即悲哀地嘆了聲氣。他將卷煙扔在地上,輕輕踩滅。準備打開活板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
“走的時候記得鎖門。你老是記不住。”
狐貍從地上站起,轉身伏在觀察窗上,不耐煩地朝身后揮了揮手。
敲鐘人看了狐貍最后一眼,下意識地將手湊到嘴邊,卻發現卷煙已經被他熄滅了。
“祝你好運,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