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您的條件”
男人將手撫在桌上,身體微微向前傾去。那雙老成而嚴苛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質疑。
“是的,就是這些。”吳雍平靜地肯定道。
幾乎沒有任何的鋪墊,男人突然仰過身子,放聲大笑起來。這笑聲把一旁的維克多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栗栗地看著地板。
吳雍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走私者,微皺眉頭道“是有什么不滿嗎”
“不,與其說不滿”男人停住了笑聲,從桌后走上前來,“倒不如說是非常滿意。在我們這些商人看來,就連您的條件也是一種慷慨。”
吳雍在內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氣,“那么,我們就”
“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男人的目光越過了吳雍,直勾勾地瞄向了他身后的人,“我希望能和您忠誠的衛士,破曉騎士弗里德曼拉森,來一場小小的、見血為止的比試。”
吳雍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請求感到困惑,他回過頭來,只見弗里德曼三兩步地走上了前來,一臉陰沉地回望著男人。
“巴利沃森先生,如今的我早已不配破曉騎士的名號,恐怕會讓您大失所望的。”
不知為何,盡管弗里德曼的措辭十分得體,但吳雍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鄙夷。
“而如今的我,也早已不配日冕之劍的名號。”男人淡然一笑道,“眼下,只是為了彌補年輕時的遺憾罷了。”
“年輕時的遺憾嗎”弗里德曼輕輕嘆道,“我明白了,如果您希望這樣的話”
弗里德曼看向吳雍,在得到對方的默許后,接著說道“本人,弗里德曼拉森,依照神圣的誓約,以諸神首座奧古斯都為證,愿意接受你的挑戰。”
“很好。這個房間還蠻大的,足夠你我施展了。”男人微微勾起嘴角,踢了踢尚且跪在地上的維克多,“把我的劍拿來。”
維克多趕忙站起身來,從墻壁上取下那柄仿佛散發著灼熱金光的長劍,戰戰兢兢地遞給了男人。
弗里德曼扯開披風,露出了一身毫無防備能力的粗麻衣服。吳雍從貯藏之地中取出圣封長劍,鄭重地交給了他。
在看到貯藏之地開啟的那一刻,男人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驚訝,但這異樣的神態卻又立刻被掩蓋在那雙暗金色的眸子下。只見他用手撫過長劍的太陽紋飾,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我不會動用日冕的能力。”
“感謝您對騎士精神的堅守。”弗里德曼并無過多贊揚地說道。
兩人在吊燈下站定,而吳雍則和亞瑟一起退到了房間的一角。雙方各自架好武器后,弗里德曼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在正式開始之前,能否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巴利沃森先生”
“請講。”
“您曾為安特利維奇的皇家武衛隊長、受封的騎士、榮耀的日冕之劍,為何會自甘墮落,淪為一個走私者”
“”
男人沒有回答弗里德曼的問題,只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包含著嘲諷、憤怒、悲哀,以及
憐憫。
“我明白了。我們果然不是一類人。”弗里德曼平靜道。
他活動起手中的劍,將標準防御架勢改為了中段的進攻架勢,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來吧。”
就像是兩支同時離弦的箭矢一樣,兩人揣著極大的動能邁開了步子,迅速拉進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弗里德曼率先出劍,而男人的反應顯然慢了半拍,在分毫的落差下勉強擋住了猛劈而來的劍刃。
男人果斷地卸開了弗里德曼的攻擊,雖然動作和意識都十分到位,卻有著明顯的滯后感,那是肌肉記憶消退所帶來的不協調。
他三兩步地向后退去,妄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誰知弗里德曼卻緊隨其后,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