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西弗利亞大陸的初。
暖意拂過廣袤的嚴林,驅散了自下界涌上來的寒流。陽光將生機帶給了大地,為又一輪的四季變換送上新綠色的嫁妝。
這本應是一個繁忙躬耕的季節,可圣國的土地上,卻鮮能見到勞作的農夫。一場瘟疫徹底擊碎了人們勞動的,他們相信這瘟疫是一個無形的間惡魔,終游走在開闊明亮的地方,尋找它的下一個目標。
這種認識的來源已經不可考,但如今幾乎已經成為了共識。農夫不再外出勞動,而是和他們的家人呆在狹小的屋子里,靠著儲備的存糧勉強度。
某下午,一位旅人出現在了圣國北方的邊境處。他順著鄉間的小道踏足了圣國的土地,興致頗高地望著兩旁的田野。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光景田地被開墾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缺乏維護和看守的農田成了鳥禽的樂園,它們肆無忌憚地飛落在地,將那埋了一半的種子啄出,連同農夫來年的收獲一齊吞下。稻草人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成為了烏鴉們炫耀戰利品的高臺,被披上了一黑羽。
“妙啊。”旅人愉快地評價道,邁著輕松的步子向前走去。
接下來的景色迅速地讓他陷入了乏味。行走在此,遍地都是半途而廢的農田,滿目都是招搖過市的烏鴉,旅人不由地打起了哈欠,腳步也變得遲緩了許多。
不知這無聊的跋涉持續了多久,一個突然出現在視野中的老農讓他眼前一亮。
那老農站在一片田地中,有條不紊地揮動著鋤頭。每揮一下,都會呼出一聲有力的號子。每揮五下,都會用搭載肩上的粗布揩一下汗水。他的周圍,鳥兒們站在樹丫上,虎視眈眈地盯著老人,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旅人看著老農的背影,不由地有些出神。他就這樣佇在原地,看著老農將一寸又一寸的土壤翻動,就像是在翻動來年的希望。
待到老農翻完一條地后,他將鋤頭立在土中,緩緩地直起,有些痛苦地按揉著自己的老腰。接著,老人回過來,這才注意到了旅人。
“喂朋友,你是從哪兒來的”老人揮手道,聲音像年輕人一樣豪邁。
“我從北方來。”旅人笑著回答。
“北方啊,我真是個老糊涂,這條路只和摩根連著嘛”老人一拍腦袋道,“那你還是回去罷,異鄉人回到你們那里去。”
“為什么”
“你不知道這里的瘟疫嗎”老人一臉驚訝道。
“啊我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來這里”
“實際上,我正是因此而來的。”男人交握著雙手,瞇著眼笑道,“倒是您,為何大家都不敢出來了,您卻還在這里辛苦勞作”
“這個嘛你看,我已經老了,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潘格瑞阿的使者給帶走。而且啊,我看這瘟疫根本不是什么間惡魔,聽說不少人都是晚上發病的。所以,沒什么可怕的”老人邊說邊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