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的悲鳴自黃昏而來,
靡靡之音中,
泛著悼念與救贖。
凜冬的子嗣們,
以鮮血熔鑄寒鋼,
捍衛故土。
——《賽琉絲西明史詩.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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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騰然睜開了眼,恍恍間看到了頭頂致密的樹蔭,太陽的溫熱自天然的綠色密網間透過,撒下了并不刺眼的光。
身下,是松軟的泥土。濕冷的感覺透過單薄的襯衫,直直地鉆入脊背,讓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我用胳膊抵著地面,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身體發力的瞬間,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讓我的臉痛苦的扭作了一團。
“這什么鬼地方啊……?”
我茫然地望著四周,早晨所特有的潮氣將地表籠絡在一層稀薄的白霧中。四周,高大的喬木野蠻生長,用完全展開的樹冠一同撐起了天穹。
似乎是一片樹林。
……嗯?樹林?
等等……我……我不是在偉哥辦公室嗎?和于洛穎一起——
這時,我才注意到了躺在不遠處的于洛穎。
她看起來并沒有受什么外傷。那姿態與其說是暈倒,倒不如說像是少女的睡姿。她的臉頰半貼在草地上,只露出了半張面孔。在皚皚白霧中,簡直像是森林中沉睡的妖精一樣。
我看得有些入神,手不由得向她的臉伸了過去。
不對!這什么鬼反應?
好在奪回了些許的理性,我將自己的手扼在了半空中。
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叫醒暈倒的少女,然后關切的問問她有沒有受傷嗎?吳雍,你在想些什么?
“……嗯?”
正當我在進行著道德的自我批判時,于洛穎的一聲輕哼讓我嚇了一跳。我迅速地將停頓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視線恰好和剛剛睜開眼的她對上了。
“這里是……?”
于洛穎顯得非常迷惑,就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一樣。
“你醒了啊,可擔心死我了,”我迅速站起身來,拍掉了身上的泥土,“我們似乎被傳送到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了啊……”
“傳送?”于洛穎喃喃地念著這個詞,顯得更加困惑了,“我記得……我們在老師辦公室送綜合評定表……然后……然后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兒。”
我沒有多說其他的事情。包括那個神秘的女聲,還有她所說的話。結合前后的情況,我隱隱有些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果然——
這種事情還是太扯淡了。
“怎么會……”于洛穎顯得非常焦慮,“我們得趕快回去,現在應該快要上課了啊……”
哦哦,不愧是副班長大人,這種情況下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上課。
這個不解風情的槽最終沒有被我吐出來,相反的,我說出了一句非常有悖自己行事風格的話。
“嗯,先不要擔心啦。我們先試著走出去吧,總會有辦法的。”
“怎么走,這林子看起來很大啊?”
“風,”我伸出一只手來,高高地舉過頭頂,“這種密度的樹林,風的流向是很明確的。”
我閉上了眼,靜靜地感受著風涌。雖然上一秒還在擔心這個B是不是裝的有點大,但所幸風的流動還是被我順利捕捉到了。
武俠誠不欺我。
“這邊。”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于洛穎點了點頭,也隨著跟了上來。
這樹林比我想象中的要單調許多。毫無變化的景色不斷推進,白霧、樹木、微弱的陽光,三要素不間斷地輸入我的視野中,以至于讓我懷疑起來自己是否真的在移動。
“欸,你覺得這會是哪里?”
于洛穎突然開口問道。
“呃,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我支支吾吾地回應著。起碼就目前來看,我還不想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
于洛穎見我如此回答,也就不再說話了。
這種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段路程。我本來想說些什么來緩和氣氛,但自己的思路已經被目前的情況擠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