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
我躺在床上,由于身上的擦傷太多,已經不知道捂著哪里好了。
她從木架上拿來一個陶土罐子,又取出一根羊毛刷來,從罐子中蘸了些粉末狀的藥。
“別動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掀開我大半的被子,讓整個**的上半身暴露在外。
她仔細地檢查起昨天處理的傷口,其中的大部分已經結痂了,少數的幾個大口子依舊將脆弱的皮膚暴露在外。
接著,她將蘸了藥粉的刷子敷在了未結痂的傷口上,又來回刷了幾下。雖然羊毛刷的質地十分柔軟,但眾多細小的毛尖(此毛尖非彼毛尖)掠過傷口時,還是會讓人領會到刺痛。
“哎呦我艸!”
僅僅是“去”和“艸”的一字之差,就足以表達我此刻的全部心態。
“就這么點小痛還忍不了嗎?”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我投來一個責備的目光。
我也看向了她,我們敬愛慈祥的軍醫老媽子。
“抱歉啊,阿姨,是有點疼了。”
“你們這些新兵是真的不行啊,”老媽子重新將目光聚集在我的傷口上,一邊刷著藥,一邊說道,“想當年,摩根還在和安特利維奇打仗的時候。那時候的戰場上,斷胳膊短腿都是家常便飯,有的人回來了,甚至全身都看不出個人樣來。”
說到這里,老媽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哎,你們真是幸運啊,生在了和平的年代……”
“是啊。”雖然際遇不同,然而以我在現實世界中的立場來講,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老媽子繼續處理著我身上的其余擦傷,而我也強忍著身上各處不時傳來的刺痛。最后,當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畢的時候,額頭上已是布滿了汗珠。
“好了,這傷過個幾天就會完全恢復了,也不會影響你活動。”老媽子拍落身上的藥粉,繼續說道,“聽他們說你是外邦人?那今天有機會就去街上轉轉吧,今天可是酒狩節,我們摩根最盛大的節日。”
我會意地點了點頭。
生活在摩根的人們長期面對著寒冷的考驗,于是,酒和狩獵便成為了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兩種文化。
這酒狩節設在摩根舊歷的立冬之時。男人們提前兩個星期集體外出打獵,為即將到來的凜冬備足食物。待到酒狩節當天,摩根人就會聚在一起,就著第一頭獵物的肉,共飲烈酒。摩根人希望酒能將燃不盡的火焰注入人的體內,以幫助他們在極度的嚴寒中保持溫暖。
雖然這些設定已經是耳熟能詳了,但真正親自經歷,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呢。
我將衣服穿上,謝過了軍醫老媽子后,就走出了軍團醫院。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于洛穎正等在門外。她將雙手背在身后,倚著醫院的灰磚墻。
她今天穿的并非是那套定制的術士服。一件乳白色的羊毛套衫,衣擺是摩根特有的幾何紋樣拼布,外搭一件披肩。下裝則是棕色的呢子加厚長裙。
這些衣服都是她用平日的薪酬買的,看來女生果然都對衣服有著異樣的執著。
至于我,除了購買一些必要的裝備以外,其余的錢全部花在吃的上了。
“你不是說想先去街上看看嗎?”我問道。
“唔……我覺得還是由你來解說一下比較好,畢竟這里的東西你最熟悉。”于洛穎從墻邊離開,單手托著下巴,身體以極其細微的幅度左右搖擺著。
“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啊,不過也是。”我苦笑了一聲,“那……我們走吧?”
我指了指圍墻外的街道。彼方的喧囂聲不斷,顯得熱鬧非凡。
我們兩人走出了軍營的大門。守衛似乎也被節日的氣息所感染,東張西望著,似乎是忘記自己還在站崗了。
此時已經時近中午,當地的村民大多已經處理好了自家的頭只獵物,在各自的房門口支起了鐵架子。一時間,爐火不絕,肉香飄滿了整座村子。
這是酒狩節最有特色的環節:家家戶戶都會在房門口烹調菜肴,供路人免費取用,相應的,路人也會提供一瓶自帶的烈酒,與屋主人共享這份醇烈。
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