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驚訝地睜大了眼,旋即又將頭扭向了一邊,不服氣地抿緊了嘴。
說實話,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倒是放心了。
看來這孩子,并沒有殺過人。她用羊骨萌混過關,通過了入教儀式,加入悼念者的。
作為一個悼念者的刺客,任務失敗就意味著死亡。眼下的這種情況,即使放這個孩子回去,那也極可能被處死。這孩子加入了悼念者,想必是懷著極大的決心的。
可是,她的動機又是什么?
我思索著眼下也問不出啥東西了,于是便將那柄匕首收入帶系扣的行囊中,確保少女不會再把它奪走。
接著,我蹲到少女面前,以盡量輕柔的聲音向她說道:“孩子,你愿意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我們那里很暖和、很安全。”
“……我不會和你們走的。”少女沒有回過頭來,反而把頭埋的更深了。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少女突然看向了我,眼中難抑怒火,“我知道你們是誰,你們是摩根家的走狗!你們是我要殺的人!你們十年前……”
——咚
艾納爾一個手刀砸向少女的后腦勺,一聲短促的呻吟后,少女猝然倒地。
“艾納爾!”
“只是敲暈了,你再怎么說她也不會乖乖跟你走的。”艾納爾拉起少女的胳膊,輕輕托起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哼,如果這是個男孩的話,我可能就真的宰了。只可惜我不殺女的。”
傲嬌猛男啊。
我搖了搖頭。不管怎么說,這個方法確實有效。
“那現在是回去嗎?”我問道。
“走吧,大致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這里也沒什么可看的了。”艾納爾回答道。
我們三人——加上一個暈倒的少女——朝著洞口的通道走去。那二十名老兵正等在那里,依然警戒著四周。
“她剛才說……十年前怎么了?邊戍團做過什么事嗎?”
“那都是弗里德曼到任前的舊事了,和現在的第一邊戍團無關。”艾納爾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他些微調整了一下抱著少女的角度,以讓其更加穩固一些。
我不再追問關于這件事的細節。艾納爾想告訴我們的事情,恐怕在遇到這小蘿莉之前就已經講完了。
至于其他一些令人在意的地方,只能靠我和于洛穎自己去發掘了。
我們邁開步子,順著通道走出洞穴。重新見到陽光的那一刻,昏暗與壓抑的感覺一掃而空。雖然四下依舊被密林緊緊環繞,但能夠見到天空的感覺真好。
“那孩子……為什么是她?”于洛穎和我一起望向天空,若有所思地問道,“她看起來并不強,悼念者要她一個人來刺殺我們嗎?”
“那群渣滓根本就沒想著靠她來解決我們。”回答這問題的是艾納爾,“他們只不過想惡心我們一下,用這個穿著一身破布,營養不良的小女孩。”
說著這話的時候,艾納爾的語氣極其地厭惡。他的手緊緊攥起,其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但接著,又像是泄了氣一樣地放松了手勁。
“不說這些,總覺得這里的氣息很詭異,在這兒多待一秒都讓我惡心。”
我早就不記得馬匹駐留在哪里了,可艾納爾就像是自帶導航儀一樣,毫不猶豫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他帶著隊伍離開了矮山所在的闊地,一頭鉆進雪林中。
可是,當艾納爾最終停在一顆粗壯的古樹前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古樹旁,滿是馬的尸體,鮮血滲入雪中,純白中印染出一片焦黑色。
在二十多具馬尸中,唯有一只活著的拴在原地,看起來仍舊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