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納爾在原地踱著步子,不時用劍脊敲打著肩部。寒鐵與鉚釘相碰撞,如同是激烈的鼓點一樣彰顯著劍主人的心境。
“不行,我去看看。安妮卡,在這兒等著。”艾納爾將劍提在身旁,起步朝著森林走去。
“艾納爾!”吳雍叫住了對方,“再等等吧。”
“小子,你就這么相信那兩個人嗎?”艾納爾將劍架回了肩上,“誰知道他們是去搞什么小動作了?”
“就算真的是在搞小動作,也沒法坑到英勇無敵的‘血手’艾納爾,不是嗎?”吳雍學著艾納爾的表情,露出了一副戲謔的微笑。
“唔……難得聽到你說我的好話,騎士廷的人似乎把你調♂教得不錯?”艾納爾揉了揉鼻子,“行吧,再等五分鐘,他們要是還不回來,我就提著劍殺過去。”
“到時候我可不負責給你收尸……”
就像是接到了某種信號一樣,吳雍的玩笑話戛然而止,臉上換成了一副異常嚴肅的表情。他微微傾下身子,拔出了腰間的黑騎士。
“你也感覺到了吧,小子。”艾納爾單手將劍架在身前,另一只手護住身后的安妮卡。
“嗯……”吳雍沉下心來,感受著腳底傳來的微小震動,“有什么東西在從地底靠近。”
“哼,還不錯的感知力,比在科莫村的時候強多了。”艾納爾輕笑一聲,隨即雙目圓睜,大喝道,“來了!”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做出了反應。艾納爾像是提起一只小貓一樣,輕松地抱起了安妮卡,向后一個大跳;吳雍向左一步,將還未反應過來的于洛穎向自己這邊拉來,在兩人即將接觸到的時候,恰到好處又不失風度地收住了動作。
四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四支粗壯的根莖破土而出,那根莖的尖端是一朵朵尚未綻放的花苞,外層包被著異常堅硬的倒刺硬殼,如同是刺破浪花的深海水蛇,扭動著致命的綠色身軀。
——血玫瑰!
幾乎不需要反應時間,吳雍立即辨認出了這種怪異的植物。
在浮木酒吧的地窖中,老板曾用真知之酒讓他見識到了一段記憶,而那段記憶的主人——埃德蒙.貝克,就是被這種植物殺死的。
吳雍敏銳地意識到,操縱這些植物的,恐怕和殺死埃德蒙.貝克的是同一批人。
第一次偷襲撲空后,血玫瑰迅速鉆回了土中。吳雍能感覺到腳底的動靜,此時的土地如同是一片褐色的皮膚,血玫瑰的根莖穿梭其間,演繹著脈搏的張動,躁烈而不安。
“于洛穎,用風籠把你和這孩子送到樹上去,這東西沒法鉆多高。”
“好!”于洛穎果斷一點頭,拉起了安妮卡的手。她將魔杖在半空中揮舞半圈,頭腦中想象著凌風成形的過程。上升氣流從兩人的腳邊產生,直至包裹全身,將她們帶離了地面。
“這下可以放開手腳了吧,艾納爾?”吳雍站在距離艾納爾約5米開外的地方,擺出可攻可守的中段架劍姿態。這個距離既能保證在白霧中看見彼此,也不會妨礙到各自的行動。
“哼,來看看你在騎士廷都學了些什么本事吧。”艾納爾以相同的姿態應劍。
就像是為了回應兩人的熱忱一般,腳底的涌動變得更加強烈。暴風驟然而起,以石破天驚的姿態卷起新的風浪。
“第二波來了!”這一次,吳雍率先發出了躲閃的信號。
兩人向著各自的后方小幅半跳,同時揮劍斬向破土而出的血玫瑰,冷光一閃,花苞與莖稈身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