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來,這群狼的威脅似乎還沒有那些傻不愣登的邊戍團士兵大?
吳雍暗想著。
——說起來,正常的狼群不應該只有十幾只狼嗎?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規模?
吳雍疑惑地看著那只頭狼,它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并沒有急于命令狼群撲食(它們認為的)唾手可得的獵物。
咻→→→↘↗↘↗
一聲自帶音調變化的口哨響徹了整座樹林,不知為何,林風忽地起勢,將吳雍的斗篷吹得嘩嘩作響。群狼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樣,卑恭地將頭埋進臂彎,俯身趴在了地上。就連那只驕傲的頭狼也垂下了尾巴,嘴中發出了一陣嗚嗚咿咿的聲音,宛若一只聽話的大狗。
正對吳雍的方向,狼群向著兩側退縮而去,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通道中央,陌生的來者緩步而行,身穿破爛不堪的皮革拼接衣服,頭戴一頂蓮蓬形狀的塌癟帽子,脖子上掛著一串用不同羽毛編織而成的項鏈。那副扮相讓吳雍想到了德魯伊,只不過不是與植物交流的那種,而是馭獸的那種。
來者從狼群間經過,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朝著吳雍這邊而來。那匹頭狼緊隨其后,牙口大張,以此威脅眾人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待到近處時,來者停下了腳步,用一雙深灰色的眼眸凝望著吳雍。
吳雍回以同樣的目光,仔細打量起眼前之人。那是一個面目光潔的男人,干凈的下巴沒有一絲胡須,一頭棕色的卷發雜亂地散落在兩鬢旁,倒是占領了原本應該是胡子的地方。如果單看面目的話,那人的年齡大概有二三十歲上下,但那雙眼睛中所透露出的氣場,卻宛如一個洞悉了世間萬物的老者。
“我們應該怎么稱呼你,陌生的朋友?”吳雍看了看四周,道,“狼王嗎?”
“不,我并非是他們的王。而我們也不是你的朋友。”男人以輕飄而平靜的語調說道,除了嘴唇的張動以外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是我們的森林,而你們闖入了這里。”
“請原諒我們,我們只是來借個宿而已。”吳雍將劍轉向,插入了地上,以此來表示無害,“旅途艱辛,而長夜漫漫,你懂的。”
吳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xxxx,你懂的。”這樣的表達方式了,這是摩根人在日常問候中常用的句式,他已經不知聽了幾千幾萬次了。
“或許吧。”男人摸了摸頭狼的耳尖,那雙毛茸茸的耳朵隨即像是蒲扇一樣呼扇了起來,“但我的朋友告訴我,來者不善。”
“朋友?”吳雍疑惑道。
啞——啞——
一陣嘶鳴聲傳來,披著黑羽的烏鴉盤旋著飛落,停在了男人的肩頭。
“你難道是……”吳雍愣愣地看著男人。
“你們經常對我們不屑一顧,把我們稱作為野蠻人。”男人平淡地說道,仿佛在講述一件身外之事,“但我們有自己的稱呼,自己的語言。RagnerLasonn,用你們的話來講,就是‘拉格納族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