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跪在地上,表面是一副真誠受降的誠懇模樣,內心里卻早就開始罵娘了。
他曾聽人說過一些大師級的劍士能夠用劍格擋開流矢,卻從未真正親眼見識過。畢竟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面對來勢洶洶的弩箭,別說是格擋了,能不能看清箭的飛行軌跡都是個問題。
從起手的速度和那副鎮定自若的氣勢來看,假若不是中途分心,那個使用黑鐵長劍的高個男人顯然可以彈開那支弩箭。
如果說這已經成為了維克多投降的理由,那其他幾件事情,就讓他徹底喪失戰斗信心了。
比如那個變成了怪物模樣只手抓住了弩箭的匕首男,再比如那個碰都沒碰就讓弩箭停下來的男孩,再比如那兩個輕易地使出高質量法術的年輕術士。
——這他媽都是群什么怪物……
維克多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人,視線恰好和那個雙匕男對上。此時,他身上那層可怖的鱗片已經褪去,變回了正常的模樣。
“你們要……投降?”雙匕男滿眼質疑地看著維克多,“別想耍什么花樣。”
“是的,我們投降。”維克多垂下頭,為了表示誠意,重重地向著地上磕去。
他從來不是那種敢于拼命的人。曾經還是贖金獵手的時候,總是懂得回避強者,打擊弱者,在適當的時機出現,在適當的時候收手。
正是因此,他才能夠在自由城邦聯盟的土地上逍遙法外,屢次逃脫追緝。正是因此,他才能夠在走私者這份工作上做得游刃有余。
在這群強者之間,唯有那個使騎士劍的老頭實力不濟。倒不是說他的劍術有多差,只是和另外兩人相比實在是不行。
如果真的讓維克多和那老頭一對一單挑,不出半分鐘他就能捅穿對方的心臟。問題在于,一旦自己真正威脅到那個老頭的性命了,其他兩人就不會再袖手旁觀了。
如果真的這樣,那個雙匕男恐怕就不會在意下手的輕重問題了。
最終,維克多在權衡了抗爭和投降的利弊后,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后者。
“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么?”雙匕男窮追不舍地問道,就好像連投降也要走一段冗長的手續一樣。
——廢話!我當然知道!
維克多在內心里暗罵到,說出口的卻是:
“我們……聽您的處置。”
“哼,原本以為你們會死拼到底。”雙匕男撿起地上的匕首,咔叱一聲收入腰間,“沒骨氣的人。”
維克多敢怒不敢言,指甲深深地陷入泥土中,好似要用這種方式將怨氣全部傾瀉。
——你們就給我等著吧,這份屈辱我會讓你們用血債來償還,只要頭兒……
一想到自己的頭兒,那個被稱之為“日冕之劍”的男人,維克多就覺得脊背發涼。
——如果讓頭兒知道我又失敗了……不!不會的!頭兒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會把我救出來,我可是黑靴最好的走私者,頭兒的左右手……
維克多如此安慰著自己,卻難抑心中那種強烈的不安感。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