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目光從兩個沉迷于商業互吹的老人身上轉移開來,看向稍遠處的村中心。于洛穎和邊戍團的術士們正忙得不可開交,幫著村民們處理傷勢。
那些村民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神情,幾個女人自始至終蹲在井邊,拒絕邊戍團的接近,只顧在一旁慟哭不止。
吳雍此刻所在的奧勒松村是第三座被他們解救的村莊,之前的兩座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只有少數幾只魔物出沒,但很快便被邊戍團的士兵們消滅了。
但奧勒松村卻沒有那么幸運了,當吳雍的軍隊抵達這里的時候,魔物已經幾乎將整個村子毀滅殆盡。
在吳雍的命令下,西恩率領2000亡靈軍團迎擊入侵的魔物。邊戍團和科莫村的村民被安置在后方待命,而埃辛和艾納爾則分別帶著一小支隊伍朝著東西兩個方向偵察。
面對幾乎“不死”的亡靈士兵,魔物以穿刺為主的攻擊手段毫無作用可言,最終,西恩的人在僅僅折損31名士兵的情況下解決了628只魔物——當然,這其中也有吳雍的功勞,畢竟他一直在用伊格納爾的黑焰瘋狂轟擊。
盡管如此,最終被解救的村民也不到50人,大部分的男人都在保衛村莊的戰斗中犧牲了,無法分清面目、甚至是連完整軀干都不剩的尸體隨處可見。
吳雍清晰地記得,當他解救的那對母女在看到自家男人殘缺的尸體后,臉上那種近乎失心的表情——他從未見過那樣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努力驅散著心中的負面情緒。此時,艾納爾和他的尖兵小隊正騎馬從西邊歸來,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帶回的應該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樣?”還未等艾納爾完全勒住馬,吳雍便急切地問道。
“糟透了,”艾納爾從馬上跳下,煩亂地抓了抓頭發,“范恩維格河上的橋全部被毀掉了,軍隊從西邊根本過不去。另外,我們在河邊遇到了一個從薩格博騰逃出來的漁夫,他告訴我們,薩格博騰已經全城戒嚴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薩格博騰……”吳雍念叨著這個熟悉的地名,在心中迅速收集其有關它的信息。
薩格博騰坐落在范恩維格河以及澤萊恩河的交叉口,在古摩根語中意味著“南方之盾”,正如其名字的含義那樣,它有著除王都之外最為強大的城防能力,幾百年來從未被安特利維奇人攻破過。
“打算據守城內嗎……等等,當時的那個逃兵不是說,薩格博騰的守軍被調往北方作戰了嗎?現在城里還有守軍?”
“沒錯,埃夫比恩大人率領的第二軍團確實向北進軍了。但城鎮的管理者斯泰恩.摩根卻留在了薩格博騰,還把第二、第三邊戍團全部召到城里面,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他甚至讓術士把河上的橋梁全部炸斷了,還燒掉了所有停在河港里的商船,禁止任何人離開城市。”
艾納爾說著,憤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那個狗娘養的懦夫,過了幾十年依舊是一個混蛋。就是因為那個家伙,弗里德曼才……”
“艾納爾。”弗里德曼平靜地打斷了艾納爾的話,“還是先來討論眼前的事情吧。”
吳雍嗅到了一絲隱情,但自知現在并不合適詢問這些個人私事,于是假裝對此毫不在意。
“薩格博騰的城墻再堅挺,也是相對人類而言的,面對肉山那種體量的魔物,恐怕連一擊都經受不住。”吳雍思忖道,“第二、第三邊戍團會是很重要的戰力,讓他們留在那座城里毫無意義。必須想辦法拿下薩格博騰,就算是要動用武力……”
“首座大人,請允許我說一句。”一旁,西恩開口道,“薩格博騰是我的故鄉,我出生與長大的地方,我十分了解她。她已經佇立了900余年了,而安特利維奇立國的500年間,戰爭從未征服那座城市。”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建議您強攻,雖然以目前的兵力來看,攻下薩格博騰是可行的。但無論是從個人情感還是軍事策略出發,我都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方案。”
“我同意坦斯喬德大人的看法。”弗里德曼接話道,“雖然斯泰恩.摩根是個懦弱的人,但起碼的局勢還是能夠分辨清楚的。我們需要做的只是軍事威懾和一場簡單的談判。我和斯泰恩也算是有些交集,如果您決定要去薩格博騰的話,請允許我自薦為您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