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收到消息后立刻派出了數支偵察隊,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隊返回。”第二邊戍團的團長回答道。
“難道不應該有更高效的方法嗎?我是說,通過法術?”于洛穎看向了薩格博騰的術士長——一個身穿墨綠色法袍的老人。
那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將雙手兜在寬松的袍子中,欠身道,“很遺憾,我們最多只能監控2公里內的情況,但這個距離甚至連城市都還沒有出。真正能夠實現廣泛監視的,只有斯溫納爾大人和術士廷的少數幾位高級術士,即便如此,也需要借助一些……嗯,‘眼睛’。”
“有嘗試和術士廷聯系嗎?”
“以往確實是有定期聯系,但自從魔物突破科莫山山口后,我們就再也沒有收到術士廷的消息了。”
——都到這種時候了,斯溫納爾那個老狐貍究竟在干什么?
吳雍不住思考到。
他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桌上。那是一張立體地圖桌,用粘土塑造出錯落起伏的地形。染為綠色的羊毛團充當森林,燙金的線條則代表道路。
“迷林再往東就是東西南北相交的十字大道了,按照術士廷原本的計劃,魔物大軍應該是會順著南北大道一路進入安特利維奇的……”吳雍的手指順著燙金線條一路劃過,最終落于摩安兩國的邊界處。
“大約在五天前,摩根海姆傳來了一條奇怪的王令,國王要求我們據守駐地,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出兵,甚至還派來了一個術士監視我們。”第三邊戍團的團長緊緊地攥著拳頭,“后來,那些怪物失控的消息暴露后,我們才知道了這個計劃。威爾格弗就這樣瞞了我們十幾年,這可是在拿整個摩根做賭注,不可饒恕……”
“對,不可饒恕!”
“我們的弟兄慘死在了那些怪物的爪牙下,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們死得毫不光榮!”
另一些人紛紛舉起了拳頭,以各自的憤怒表達了贊同,怒意似乎讓鐵盆中火焰也燒得更猛烈了些,騰然的氣勢仿佛將要引燃整個房間。
術士長靜靜觀察著其他人的態度,在明白了大多數人的想法后,才坦然地加入到眾人的行列。
第三邊戍團的團長滿臉都是憤怒二字,他恨不得現在就找把斧頭插在威爾格弗的腦袋上。他是個正直的人,但卻有些冒進。
普倫特.摩根如坐針氈,神情緊張地望著愈加激動的眾人,想要隨便找個借口逃離這里。
弗里德曼面無表情,情緒并不高漲,他仍舊沉湎于殺死斯泰恩一事,不,似乎有更深層的原因……
吳雍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心神竟陷入了一種出奇的冷靜和理智。那種感覺就好像全然置身事外,以一種更加高級的視角俯瞰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不可知不可見的云霧中,無論是聒噪、不安還是憤怒,都成了純粹的信息流。它們就像是光的信使,以感知的方式向他展示著必要的信息。
——摩根歷代國王辛勤搭建起的王權之塔,就快要坍塌了。
他如此確信著。
接著,某種隱隱的躁動從心底升起,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預知到了什么一樣。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預知,大門被猛地推了開來。
“大人們!”
只見一個偵察兵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門口,大聲朝著屋內的人喊道:
“那些魔物根本就沒有過來!它們已經沖破萊德之屏,朝王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