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淚流滿面重新站了起來。就朝著西面的黑暗中狂奔而去……
東面,地平線的遠方,隱隱出現了魚肚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上海城內炮火連天,槍聲響成一片,戰斗持續進行了一夜,黑夜與白天,黃昏與黎明,都被戰斗忽略了。
沒有分別。大勢已去,撤退的命令已經下達,負責殿后的部隊在城內做最后的抵抗,為撤離爭取時間。
陸航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這么能跑居然還活著,也許路上的鬼子看到陸航穿著日本軍服的愿意沒有開槍射擊,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累的仰躺在地上,看著漸漸亮起的天空。我死了么?為什么我的頭還是這么疼?
天終于亮了,太陽懶懶出現在遙遠的東方,透過燃燒徹夜的上海城,烽煙似地站在地平線上。
想著幾個戰友死的連一張草席都沒裹尸,咬緊牙齒,用手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挺起腰來說道:“我會替你們報仇,狗日的老子見一個殺一個!”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里應該是上海郊區,還有條小溪正在靜靜的流淌著,陸航脫去一聲污泥的日本軍服,朝著遠處走去。
遠處到處都是人群喧囂嘈雜的聲音,有人坐在泥濘里哭泣,有人伏在荒草里喘息,地上撒落著各種包裹和衣服,陸航撿起了幾件合體的衣服。
看著摻雜進了五花八門顏色的人群,大批大批的難民也匯入這條道路緩緩向自己身邊跑過。
陸航拿著衣服赤膊蹲在溪邊洗去泥污,被清澈冰涼的溪水撫摸后,倦意消失了許多。
陸航腦子一片空白,空蕩蕩的小路就在腳下,陸航看了看身上就一把匕首還在自己腰間,自己倉惶離開中也忘記了槍支。
想掏出煙抽,發現煙早已堆成了一團煙渣,摸了摸褲袋,發現還有一塊小護士送給自己的銀元。
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銀元,那個可愛的小護士楊梅……她此刻是否離開了醫院?看這樣子,在有一天時間鬼子就可以攻進上海了,想到自己答應過她,只要活著就一定回去找她。
除了能預示殺鬼子的機會,什么都代表不了,握了握手中的銀元,陸航知道自己該干嘛。
晨光里,陸航的身影走向遠處,炮火聲還在持續猛烈進攻的大上海……
戴的直筒加圍的藍色圓頂帽,佩有國民黨軍隊的小帽徽。筆挺的藍灰軍裝,被束縛在寬厚結實的棕色腰帶里,軍帽、軍衣、鞋、綁腿,左臂佩戴的“八路軍”。
“報告!”
趴在地圖上的八路軍獨立團政委抬起頭:“嗯,木虎,你來了。”
丟下手中的筆甩在桌面的地圖上,背起雙手說道:“團長連夜去了前沿觀察,目前由我全權代理指揮。”
“堅決服從命令!請政委示下!”
政委稍微擺了下手,示意木虎坐下,繼續說道:“昨天鬼子吃了個虧,經過這一夜,我估計鬼子進攻上海已經完成了,你的特戰隊準備集中前往上海方向阻擊日軍朝南京方面進發。”
“就這樣看著上海丟失?”木虎站了起來,吃驚的叫到。
政委低頭看了看地圖:“上海方面的守軍昨天就開始撤退了,鬼子現在開始西進,協助北面的進攻部隊兩路向西威脅南京。”
“這……我們特戰隊可以分散在上海跟鬼子打巷戰,這是我們的特長!”木虎心里不解的問道。
“接到上頭指令,我們團和特戰隊立即趕往城南切斷鬼子西進,聯合上海方向的部隊圍殲鬼子,迅速到南面城郊布防,修建防御工事。不是硬碰硬,上游,下游,凡是沒有防御的位置,穿插分割阻擊!”
“是!”
上海城外木虎帶著最早的十個人站在卡車上看著前方,緊皺著眉頭說道:“陸航,我們一定替你報仇,殺光這些狗日的!”
“我怎么就感覺小環蛋沒犧牲?”蘭姐望著正在硝煙彌漫的上海方向幽幽的說道。
“蘭姐,那是我們四人親眼看到他被炮彈炸中,他站的地方都無數炸彈,炸成了平地,我們也希望他沒死,連尸首都找不回來,事實如此!”猴子說道。
“蘭姐,如果陸哥沒死的話,肯定早就來找我們了,都馬上兩個月時間了,一點音訊都沒!”阿梅摸著眼淚說道。
“小混蛋!老娘一定殺死這些狗日的替你報仇雪恨!”英子淚流滿面的望著上海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