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悄悄爬上了獨立團特戰班駐的一棵棗樹上。
林薇靜靜坐在孤零零的棗樹下,看著姚瑾萱正在給雞和兔子喂食,使她那美麗的背影也變得孤零零的。
清晨的微風時而吹過,林薇齊頸的發絲也時而飄起,滿樹茂密的樹葉時而沙沙的響著。
林薇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這棵棗樹下,幾天里,她只會出現在兩個地方,一個是禁閉室,另一個地方就是這里。
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也許只是想知道他為什么會愿意坐在樹下抽煙。
這里只有一棵樹,一條長椅。
可是一旦坐在這里,就不愿再走了,只想能看著有個身影坐在長椅上吐著煙圈。
恩怨已經在雞冠洞中了結,卻為什么到現在還不能忘記?心為什么還在隱隱痛?為什么?
有過一次才知道,思念是世間最大的折磨,對方的所有都會因此深深鐫刻在心底,永遠也無法忘記,無論醒著,還是夢里。
他是為了小丫頭和夢潔,可能此刻他已經死了,或者死于明天,后天。聽了師部發來電文后說他還在昏迷中,只能看他自己的機會。
眼淚開始不爭氣地流,努力想要止住,仍然在無聲地流。
“小混蛋你如愿了,卑鄙自私流氓的小混蛋,現在你如愿了,你得意吧,我永遠都看不起你,永遠……”
牛在院子外的山坡上回蕩著幽幽悲鳴,孤零零的牛在孤零零的山坡上,低鳴漸漸消失于春風中。
團長宋杰走出電訊室,幾天來緊皺的眉頭恢復了微笑。師部傳來消息周捷已經度過危險期。已沒有生命危險,用自己搶奪回來的盤尼西林救活了自己的生命。
政委站在空蕩蕩的操場邊,看著平整空曠的滿眼黃土失神。團長走進政委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
“老宋,你說周捷這次到了師部了,他還能回來嗎?”政委想著師部正在想得到這個小混蛋,這回剛好自動送上了門,擔憂的問著團長宋杰。
宋杰掏出一支煙抽著嘆了口氣說道:“唉!能活著就好!在哪里打鬼子都一樣,這次應該回不來了,這小子心里不是還惦記這楊梅護士和特戰師的陸隊長嗎?”
政委笑了笑說道:“老宋,你說的對,能活著就好,這特戰班你看怎么辦?是編錄到各個連隊去還是繼續留著?”
團長吐出一口煙說道:“留著吧,特戰班的番號不能撤,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如果那個熊丫頭回來了,還不把你我鬧上了天?”
團長抬起頭走向操場說道:“師部說他們幾個都被師長給趕回來了,只留下丫頭一個人死活都不肯走,師長也拿她沒辦法,只好留著醫院陪著她哥了。”
政委看向特戰班方向說道:“這次等他們回來了,要選出個副班長,幾個同學也該回到團部來報道了,跟著新兵一起下連隊做新兵的思想教育和文化輔導工作。”
團長吐著煙說道:“選班長這是特戰班自己的事,由他們回來自己決定吧。”
政委抱起雙膀子說道:“張家鎮一場夜戰,致使一個中隊的鬼子損失被消滅,鬼子真真是被打疼了,主力終于回城,現在三連仍然在拖著他們到處游擊,釜底抽薪的計劃得以實現。”
“到目前為止。一連損失了一半,傷亡最大,二連損失三分之一,三連損失也近過半,緣于馬大個這個瘋貨要跟鬼子打巷戰,整場戰斗皆因此而起。”團長又續上了一根煙罵道。
政委嘆了口氣說道:“唉……老宋啊,如果按照比例來看,獨立團與鬼子的傷亡比例達到了一比一,如果再加上偽軍傷亡的話,幾乎是大勝,近乎奇跡,但是我高興不起來啊。”
團長深吸了扣煙對著政委說道:“我們獨立團太小了,傷亡百人相當于傷筋動骨大病一場。晉縣的鬼子傷亡百人是疼在皮膚,偽軍的傷亡鬼子根本懶得看,老雷啊!你說我們如何高興得起來。”
團長和政委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特戰班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