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偽軍開始從三個門集中朝南而來,三挺機槍咬牙切齒地呼嘯回應,一陣彈雨逆著捷克式機槍彈幕,順著大街飛行近幾百米,惡狠狠灑進南城門沙包上。
剛剛打出第五槍的陸航猛地縮下身體,黑暗中到處都在響,墻壁,青磚,沙包無處不在響,被撕裂的沙包揚起沙礫,在頭頂蹦起來,砸著硬帽檐,嘩啦啦又落地。
“噗通”身后不遠處傳來沙包落地的沉重聲音,一個正扛著沙包進來的四班戰士在黑暗里倒下,捂著傷口痛苦地喘息。
“等他們換彈夾,你倆交替壓制!”蜷縮在沙包后的陸航在黑暗中嘶聲喊:“聽見了嗎,交替壓制!”
為了下馬威,偽軍三挺捷克式機槍同一時間全開火了,這一陣火力密度呼嘯得可怕,一道道曳光狂妄飛進城門洞又從另一端飛出城,瑰麗無比。
“打!現在!”聽聲音感覺到火力密度下降的第一時間陸航立即把步槍擺上了沙包朝對方還射,同時喊出命令。
怕死的羅富貴指望四班機槍先開火,結果老大已經開始射擊了對付機槍啞巴了一挺。
迫不得已把他的歪把子機槍從沙包后頂了出來,槍身直接壓在沙包上,連腳架都不敢用,扣著扳機不撒手,巴不得噩夢立即結束。
噠噠噠……“姥姥的孔麻子!你敢指望我先!你等著!”機槍在響,鐵塔在罵,最后一個彈殼飛起來的瞬間他便縮了。
“啪”槍口焰閃過,陸航快拉拽槍栓再打。“鐵塔,麻子,開火!”又一槍打向黑暗,麻子的機槍仍然沒動靜。
被陸航機槍打的偽軍的機槍啞巴了,幾秒鐘的間隙后,偽軍的捷克式又開始響了,鋪天蓋地的彈雨當場打陸航不敢露頭,活活把他壓在沙包后。轉過臉,黑暗里似乎麻子的副射手正試圖把一個僵硬的影子從機槍后拖開。
孔麻子死于鬼子的第一陣彈雨,他沒了半邊臉,早就不能回答了……
剛剛抓起機槍的副射手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便被陸航一把推開:“給我做副射手,裝填……”
機槍被陸航推上了沙包,落定在機槍表尺后,將槍口朝向閃亮中的猙獰。
子彈在呼嘯,向東呼嘯,向西呼嘯,相互猙獰。
嘎子的擲彈筒一直沒開火,因為這高弧度彈道的玩意根本沒法打到偽軍的機槍位置,嘎子和猴子操作手到位后只能吃閑飯,看著雙方的機槍火力對決。
看著機槍手麻子死去,排長親自上陣打機槍,
嘎子在縣城呆過,隊縣城的各個巷子路口都比較熟悉,便帶著小猴子一口氣奔到巷口,靠著墻角兩邊看。
空間的拓寬使光線感強了些,一條暗淡南北小街,向北直通大街上,這里可以更清晰地聽到捷克式在大街上吼。
“嘎子,再往前抄一條巷,朝北摸過去肯定能敲那機槍一家伙!”
“敵人會有人反抄過來的,如果漏過去,二班就有的受了。”
“可是這根本都看不出多遠,地方這么大,咱們能有把握?”
“不行,在前進就不用擲彈筒了?用手榴彈打招呼么?”嘎子向北拐出墻角,貼著小街一側的墻根繼續走,但不再跑。
南面大街上的槍聲喧囂刺耳,歪把子機槍捷克式機槍各種步槍射擊聲紛亂交錯,徹底打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