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我這需要裝填了,你頂一會兒!”
“姥姥的,我的腦袋都比你們的大,我的運氣不會那么好,不公平。”鐵塔躺在他的機槍下面,他身邊的結巴張雄也受傷了,地面的石磚都是濕的。
陸航上到城墻上,看到倆個妹妹帶著鋼盔,都安全的趴在沙包的掩體內,呆子在丫頭身邊手中握著手榴彈,身邊擺著十幾顆手榴彈,東西兩段的路面上都躺著七八具尸體在地上。
“哥,你咋上來了?”
“來看看你倆,沒事就好。”
“哥,你受傷了……”
“啊?你怎么了!哥!你別嚇我!”
“沒事擦破了皮,夢潔注意時間,一到兩點就放撤離的信號彈。”
陸航抬起手表看了看還有十分鐘兩點。
鐵塔看到敵人的機槍都熄火了,深呼吸之后,覺得一側眼睛不舒服,抬起熊掌揉了揉,更不清楚了,好像有很多汗水流進了眼角,滑下了腮邊,黏糊糊的,終于感到了額邊的劇痛。
“姥姥的,我中彈了,我肯定中彈了,老大……我中彈了……你聽到沒有……我要死了……”
嘭——咻——
一道順墻飛行的曳光彈道在空中劃過,像是一條暗淡的霓虹,一朵絢麗高高爬上夜空,很漂亮,撤離信號響起劃破天空。
當井邊手下的一個中隊回到南門時天色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只見一具具偽軍的尸體被拖拽出了城門洞,裝在城門外的大車上,相比于死在憲兵隊的鬼子,沒那么幸運,尸體全被燒成黑炭。
天快亮了,井邊手下人拼命往城里發報,終于在凌晨五點接到中隊的電報,井邊立即帶著大隊人馬放棄了繼續清剿剩余的八路,遺憾的帶隊返回了縣城。
回到縣城的井邊看著南門的景象,真的出事了。他不認為這是八路做的,怎么可能呢?瘋了吧?這些八路交通員的能耐夠大的,城門也敢動?剛拔掉他們的組織,就敢明目張膽出來作亂!
回到憲兵司令部,看到一具具被燒黑的尸體,整整一個小隊的帝國精英,就這么變成了黑炭,留守的四個排偽軍湊起來不到一個排,警署的人員倒是沒一個犧牲,正在帶領人收拾殘局。
如果不是張富貴冒死敢來三十里外報信,估計縣城早已被八路給端了。
井邊大尉征用了貴香院作為自己的零時指揮所。疲憊靠在八仙桌后的椅子里,望著回來時隨手扔在桌面上的軍刀,面色十分不好。
前天就聽說有八路在一個炮樓放了迷霧彈,以為是幾條漏網之魚,炮樓的偽軍排長說八路又進了山,就沒放在心上,結果昨晚居然被打進了城,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
留守小隊已經被殲滅了,偽軍倆個排長陣亡,三組機槍手全死光了,傷亡過半。
南門被摸掉了一個排,又被迎頭襲擊了一個排,剩下的殘余在昨晚大街上的交火中徹底被嚇破了膽,有傷沒傷的全都成了傷兵。
東城門的偽軍排長被刺死了,結果當場逃了二十多,軍裝脫了槍扔了,人不見了;迫不得已之下,井邊只能將帶回的鬼子加上剩余的一個排,重新分配,每個方向兩個小隊,從現在起吃住在城墻上,要求提高警惕瞪大雙眼,取消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