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民黨逃兵到底有多大能耐?等等等等。他既是個取經的學徒,又是個仇家間諜!
他跟著那個缺德丫頭出了團部,還沒有穿過操場,前邊那馬尾不走了,原地轉身,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盯著他看。上午的陽光斜照,在空曠操場上拉出一大一小兩個影子。
“耗子,不許再跟著我!”
“我現在是特戰連的兵。”
“臭不要臉的耗子,你是個屁!”小丫頭絲毫不客氣,抬手仰指他的鼻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來的,趕緊給我滾蛋!”
“你沒資格命令我。”
“我沒資格?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羊癲瘋似的猖狂嬌笑,吸引了操場周圍的目光。
笑聲在最高處戛然而止,猖狂不見,一雙大眼轉瞬變得清澈無邪,讓觀眾完全跟不上節拍,認真問道:“誰有資格?”
“特戰連連長。”
“跟我講條例?現在我告訴你,我就是特戰連連長。”
“哼!”
“不信?”小丫頭扭頭左右看,突然扯開小嗓子朝衛生隊那邊喊:“凌菲,你說,我是不是特戰連連長!”
衛生隊小醫生凌菲正在窗根底下悶頭走呢,這一小嗓子喊得他一晃悠,抬頭愣眼瞧瞧操場中間那不停甩動的馬尾:“是,你是!”轉頭進屋去忙了。
小丫頭再扭頭朝另一側喊問:“小六,你說,我是不是特戰連連長!”
警衛排的排長小六正站操場邊跟幾個戰士一起看熱鬧,冷不丁被叫到,四下里掃一眼,沒發現他的團長在場,于是答:“是!”
猛鼠站得筆直,昂首挺胸,目視遠方,不卑不亢:“我是獨立團戰士猛鼠,我奉團長命令調入獨立團特戰連,獨立團特戰連連長叫周捷!”
“死耗子嘴硬,跟姑奶奶我上綱上線?哼哼,我想你是沒聽懂!那我現在給你解釋明白,你會以借調的名義被我送給三連去站崗,也可以被我送給衛生隊去抬擔架。
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這個老鼠去炊事班幫忙的,因為那都算便宜了你偷吃!所以……你是不是特戰連的兵又怎么樣呢?就在這干活吧,你出不了團部地界,沒有我的點頭你一輩子都進不了特戰連的門!”
說罷,缺德丫頭開始無良地笑,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冷風習習。
這是意料之中的,這缺德丫頭是進入特戰連的最大障礙,知道她有缺德冒煙的能耐,跟她搬條例說教條一點用都沒有。
猛鼠有一顆堅持到底的心,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卻無法逾越面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小馬尾。他不甘心,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返回一連,那樣一來連長會成為全團的笑柄,自己在一連也再不能直起腰。
猛鼠緊緊抿著嘴唇,壓抑住不甘,努力把視線放下來,迫使自己注視面前這個不高的缺德丫頭片子:“我請求……準許我進入特戰連。”
“你說什么?這算求我?現在承認我是特戰連連長了?說話啊?是不是?”
深深的一次鼻息之后,他說:“是。”
小丫頭再次笑了,這次笑得人畜無害一臉可愛,在陽光下像是一朵花:“嘿嘿嘿……我是逗你玩呢!特戰連連長是我哥,怎么可能是我?胡說你也信啊?行了,你快回你的一連吧,我得玩去了!”
缺德丫頭走了,穿過操場去了衛生隊,去挖墻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