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二連宿舍,羅成坐在他自己的床邊,面色仍然顯得蒼白。林雪露出個爽朗的笑,邊走過去,邊調侃道:“這么小心眼?還想不開啊?起碼……你當時的姿勢很帥,把護士都看掉了眼珠子呢!”
“林醫生,你怎么來了?”羅成艱難擠出個笑,把目光放到林雪身后的二連戰士身上,用眼神責備戰士不該小題大做。
“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只不過剛才有點頭昏,被風吹的,早沒事了。”
“不用我給你檢查檢查?”
“真不用。”
林雪有心再勸羅成幾句,可又一想,越說這個比賽可能越有反效果,于是干脆朝羅成一擺手:“嗯。那我走了。”轉身幾步還沒到門口呢,便聽身后哇地一聲,再回頭,羅成彎下了腰正在嘔吐不止。
重新返回羅成身邊,幫他捶著背等他嘔不出東西了,順手一模他的額頭,林雪的眉毛便下意識皺在了一起:“你病了!”
……
王強第一次發現,這里真的很美。
站在潔白的雪岸,一片片薄冰不規則地延伸向水,倒映著明晃晃的冬陽,使面前這條渾水河看起來黑幽幽的靜,像是深不可測。陣陣寒風拂過河面,形成大片大片的細鱗,仿佛有生命般在冰冷的河面上漂跑。
身后便是那棵樹,孤獨地晃在風里,沒有了樹葉響,卻有哨響。偶然會有覆蓋枝杈的幾點雪花隨風而下,細碎在風里,被陽光晃得晶晶瑩瑩。
不能確定這里是否案發現場,但王強仍然懷疑那塊陡岸的豁口處就是案發現場,那里撐不住一個人的重量,那里不是被流水沖刷的底空,那土不該那么軟,那么懸,那是被人為挖出來的!
如果內鬼當初真的是在那個位置落水,這位制造水邊陷阱的人可真是天才,會算命?他怎么能確定內鬼一定會走到那里去?又何必費力費事做這么個險地?直接從背后跳出來推人下水不行么?
這個年輕的偵察兵站在雪岸發著呆,思考著一個又一個毫無關聯的荒唐問題,他不是警察,沒有探案經驗,只有一顆好奇求索的心!
林薇坐在她的辦公室里,擦拭著她那塊手表。
她沒有心情去操場上觀看比賽,毫無進展的內鬼案讓她靜不下心。
王強匆匆回來了:“我剛又去了河邊。”
林薇放下槍,揉太陽穴:“你又去調查那塊陡岸了?沒意義,什么都證明不了,即便當初內鬼真的是從那里掉下去的,也無法成為線索,根本不合邏輯。”
王強自己拎起個板凳,到火爐邊坐了,烤著火,猶豫了一會兒,忽然說:“林姐,我有點想法,但就像你說的,我沒有證據。”
“盡管說。”
“我覺得……你是當局者迷了。我認為……內鬼應該是死于意外!”
林薇停止了揉太陽穴的動作,靜靜看著王強,等待下文。
“那塊陡岸是個陷阱!你說的沒錯,內鬼如果是被設計在那落水不合邏輯,所以我想……那陷阱的目的不是為了害內鬼,而是用來害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