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話那位無語。
“掄掄掄你就知道掄,掄之前能不能說聲?我這褲子你給洗啊?”另一位十分不高興。
個頭最小還歪扎倆小辮兒的湊過來開口:“這是干啥的?鬼子也有逃兵?”
“鬼子逃……特么的他家得老遠了吧?他往哪逃啊他逃?這是往西,他進山投八路啊他個缺?”
“……”濺了滿褲子血的那位無語了,正在代入故事內容的他顯得很迷茫。
歪扎小辮兒的不禁踢了迷茫那位一小腳:“送信兒的都看不出來,還真信啊?”
“誰說我沒看出來,我是愁我這一褲子血呢!”
“都特么別廢話了,我來搜搜。嗯……證件……照片……他這娘們真不錯嘿!你看她這……”
“……”
“好吧……呃……軍票?老子特么就煩軍票!這讓老子怎么花?啊?”
“……”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哦,對對,忘正事了……哎?果然有封信!”
一段時間后。
“鬼子給偽軍送信還真寫信啊?還特么全是鬼畫符?防咱劫是怎么地?他就是寫中國字兒老子照樣看不懂!有啥意義?”
“這鬼子到底是要給那些偽軍送什么消息呢?”歪扎小辮兒的翻著大眼望天:“恐怕只有兩件事罷?要么,命令偽軍停止西進原地等待;要么,命令偽軍掉頭回孔莊?”
“這特么你也能猜得出來?”
“哼哼——姑奶奶的本事大了去了!咱不跟偽軍了,掉頭!現在就走!”
……
一個上午過去了,發生了很多事,也似乎什么都沒發生。
……
下午,風依然冷。
鬼子中尉依然是鬼子中尉,沒有了手套,提著他的軍刀,感受不到凍僵的手指,頹喪得雙目無神,一步一步朝東走。
走在上午來時的路上,中隊還是那個中隊,不過現在有很多躺在擔架上,被抬著走,算上這些被抬著的,也算上抬的,人數也湊不到來時的一半。
槍聲還有,在后方,遠遠的,稀稀落落響,帶不走的傷員斷后了。
鬼子中尉恨!他恨他被豬隊友賣了!永遠不能指望支那人!那些廢物治安軍根本沒出現!他們迷路了嗎?
鬼子中尉恨!他恨所謂的情報機關!說獨立團完蛋了,沒人了,占住大北莊就可以把他們活活凍死了,全是放屁!獨立團的四個連全都在!先是特戰連粘住了他的正面和東線,然后是一個連從西面拉住了他的預備隊,隨后兩個連的兵力從北方突然沖出來,狠狠捅了他背后一刀!僵持膠著立即變成了倉惶潰退,這是陰謀!
無論怎樣,現在他恰恰是代理中隊長,此刻他覺得他自己像是個倒霉的祭品,他得為這倒霉的失敗負責。無論覺得多冤枉,現在不會是降級那么簡單了,即便回到城里,少佐也會送給他兩個字:覺悟。他的骨灰,將會被恥辱地送回國。
隊伍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