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連長?高連長?”
被蔣干事催了,馬大個才回過神:“嗯?哦,你剛才說要問什么?”
“對于上次的戰斗,你怎么看?”
“嗯……雖然我沒有參加那次戰斗,但我們二連留守排參加了,實話說,虧了特戰連當時彈藥夠……不過,武器彈藥固然重要,但戰斗勝利的決定性因素是人!”
“哦?”這位蔣干事不是軍事人員轉行的,于軍事方面是門外漢,現在他聽到馬大個的說法剛好和宋團長說的相反,不由來了興趣:“等我記一下哈……你說你說。”
“只要有勇氣,人能勝天!那次戰斗的關鍵,是戰場右翼的膠著;而右翼膠著的關鍵,是一個勇敢的戰士造就,他叫耗子。很不巧,耗子曾經是我二連的兵,他是最好的戰士,我送給特戰連的,現在看來……我當初這個善舉挽救了全團啊!”
蔣干事聽得有點呆,明明是與宋團長相反的看法,怎么覺得還是有點怪呢?
“咳咳……嗯……那么,身為二連連長,在你眼里特戰連連長陸航是個怎樣的人?”
“你問胡雜……咳。”雜碎的‘碎’字被馬大個生生咽下去了,差點噎著,家丑不可外揚這道理他懂,故作慎重地考慮一下,踩踩腳邊的石頭在胸前交疊抱起兩膀,然后抬起頭,一臉正經:“你算問著了!在獨立團,四個連長,我馬大個跟他陸航的交情是最‘深’的!呵呵……我‘太’了解他了。”
蔣干事心說您說話就說話,非把某些字咬得那么重是什么毛病,聽著累:“能不能以一個連長的角度評價一下?”
“當然能,以我這個二連長的角度看,他就是個吃子彈的敗家子!他是個拿彈藥?戰斗的莽夫!我們獨立團為什么越來越窮?值得深思啊!”
陽光好溫暖,曬得蔣干事一腦門汗。
……
衛生隊病房,何根生頂替了凌菲來幫忙,查傷情換繃帶。
一個二連傷員一把將何根生推了個跟頭:“滾一邊去!我的傷用不著國民黨管!”
病房里一瞬間靜了,這里有二連的傷員,三連傷員,特戰連傷員,胡方連傷員,陳連傷員。
何根生沒什么表情,起身拍了拍灰,一邊撿拾掉落的繃帶一邊道:“我只是個衛生兵。”
“呸!你就是個小雜碎!”
這句話順出口后,友軍團那些傷員沒聽出什么感覺,三連的傷員集體把目光轉向那些特戰連傷員,而特戰連傷員的目光正在集體轉向罵人那位二連傷員。王強睜開了眼,他剛剛夢見流鼻涕了,嘆了口氣,勉強半坐起來,摸到床邊的破茶缸子,卯足全身的虛弱力氣朝目標甩過去,直接飛在罵人那位后腦勺上,破茶缸子打腦袋,那是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