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無名溪,因多日陰雨而水漲;水不再清澈,滾滾泥黃,奔流在木橋下。
木橋不長,一根根腿粗圓木緊密橫列,鋪出約十米長的搓板樣橋面,橋面寬約四米。
橋面之下,七根半米多粗的結實巨木緊密并列成橋梁,底面交錯釘了橫樁,橫跨正在流淌的渾濁,兩端沉重埋陷在公路沙土,已經形成些許沉降,距水面不高。
小橋簡易,不簡單!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無名溪,沉悶穿越無名橋,卷著泥裹著沙,蜿蜒流向地平線上的陰霾無際。
撇在路旁的自行車,站在木橋上的七個身影,看水看橋,看路看天,繼續陰霾無際。
橋確實不大,厚重;也不復雜,七根粗梁;木頭并木頭,滿底梁螞蟥釘。
嘎子沮喪搖頭了,陸航說那也得炸,耽誤不起!
鐵塔鉆了橋下,狂掄工兵鏟,眨眼在橋底西端掏出個爆破位。
七個人的手榴彈全集中,栓了兩大捆。
爆炸那一瞬,水面蒙蒙珠碎,橋面蒙蒙木碎,路面蒙蒙跳沙泥。
硝煙散盡,橋還是橋,橫鋪在橋面的圓木倒是凌亂了七八根,還有幾根被震落了水。
集數手榴彈對橋梁的破壞力非常有限,木柄手榴彈的原理是拉火繩摩擦點燃,再點燃,引爆炸藥;工藝誤差外加材料差異,每個手榴彈從拉火到爆炸的時間不會絕對相同,即便捆在一起,也不要以為那是一起響,對有生目標使用很爽,對建筑物或某些裝甲類目標……一顆手榴彈干不成的事十顆效果也不大。
七個人大眼對小眼地無語,陸航說那就拆罷!
然后七個人咬牙切齒變成了瘋子,橫鋪在橋面上的圓木已經被先前的爆炸震松脫,在熊的爆發帶領下,沒一會兒便被一根根掀了個干凈,全都落水漂走。
然而,七根并列粗木梁仍在,每根直徑都是半米多,沒了橋面,這巨大木梁仍然能過車。
嘎子從他的背包里拿出了折疊鋸,十幾節窄鋼鋸片環聯在一起,與嘎子一個在橋上一個在橋下各拽一端瘋狂扯鋸,三分鐘下來深度有限一點,效率與標準伐木鋸當然差得遠,這樣干下去黃花菜都得涼!
于是熊變得暴躁,抄起手斧狂砍,那是軍用手斧,用來伐木,砍小樹還行,砍這半米多粗的木梁,不僅需要無限力氣,更需要時間和耐心!一陣木屑紛飛之后那熊坐下喘粗氣了,暴躁無蹤,老老實實恢復成熊包。
馬腿下了橋底,試圖用刺刀撬拔那些并聯木梁的螞蟥釘,結果刺刀斷了;他再用工兵鏟,工兵鏟折了。
想放火燒也不可能,這雨后的世界,沒有可以引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