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跟我談冷靜?”
“老子正在操心脫身之計呢!你想死我不管,能不能別耽誤我活?”
這話像是一盆清涼水,澆得砍九急咧嘴:“還有活路?”
“多活一會兒是一會!這賭坊肯定守不住,要我說,一不做二不休,咱翻后院奔隔壁錢莊!把咱害到這步境地的就是他們,死也得讓他們把臟錢吐出一半來賠!”說到這里熊咂咂嘴:“咱也是……怎么就沒想到直接去干錢莊呢?失誤!失誤啊!”
此情此景,一眾豬八戒聽得滿頭黑線,砍九訥訥:“你說的……這叫活路?我怎么聽著像是回光返照呢?”
“怎么不叫活路?你想啊,他們敢搶錢莊,又敢明目張膽放槍,打得那么熱鬧,如此囂張必然是早有退路的吧?總不可能是一群神經病吧?搞不好錢莊下頭被他們挖了地道什么的呢!”
心有多大,希望就有多美好,在豬八戒們眼里,那個熊一般高大的豬八戒周身閃耀著智慧的光芒,神一般偉岸!
……
一墻之隔,錢莊里,一片死寂,當然有傷者的呻吟聲,那可以忽略不計;也有街上的紛亂包圍腳步聲,那也可以忽略不計。
僵局,樓下樓上都是,愁云慘霧。
會議室里,張媽站起來了,氣色并不好,一臉陰晦,會議室的門開著,她的位置能看到走廊,也能看到走廊里那幾個持槍刀斧手。
她轉身,朝門外走廊里那些槍口展開雙臂:“老娘要晃蕩晃蕩,想開槍就放個屁!”
沒人回答。
她走起來仍然是一步一扭慢悠悠,經過幾個傻坐在桌邊的東家,走向長桌盡頭的主位。
主位上那位新東家李四,右手腕上的傷口雖然被他自己的左手死死掐著,血仍然不停流,地板上已經大片,他的臉色蒼白,翕動著已經變色的嘴唇說:“張媽,讓你的丫頭把槍放下,咱們……還有余地。”
歪靠在桌邊的張媽靜靜看了主位椅子上的李四好久,一直不說話,也沒表情,然后離開桌邊,繼續晃悠到椅子后,抬腳朝蹲在椅子后朝門口瞄準的小丫蛋屁股上輕踢一腳:“吃飽了撐的你!”
小丫蛋繼續目不轉睛槍口不離,不滿還嘴:“這還不是為了你嗎!姑奶奶這是自衛!”
桌邊幾位傻眼東家都松了口氣,以為張媽要考慮和解,結果聽她道:“小蹄子,你可真讓老娘開了眼,迷死個人啊!強過全天下帶把的窩囊廢!咯咯咯……”
她開始笑,笑得很放蕩,在會議室里那些東家們聽起來,卻隱約有嘲諷的感覺,不得不主動避開張媽正在笑著環視的目光。
笑夠了,彎腰撣撣羅裙,扯扯花襟,又順手在小丫蛋臉畔捏了一把,然后走向會議室門口。
“哎?瘋了你?回來!”
小丫蛋甩馬尾叫,張媽也沒回頭,繼續往門口走:“和氣生財,老娘犯個賤,看能不能勸動各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