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假模假樣的,我看你是惦記著撇下老娘要跟他們跑呢吧?”
“我哪有……好吧,我說我也姓‘八’,你信啊?”
一聲嘆息,忽然語重心長:“丫頭,如果你還活著,別忘了給老娘捎個信兒……滾蛋吧!沒良心的玩意!”
張媽并不回頭,持續修她的指甲,聽著那個小貓般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她身后,似乎在門口有片刻駐足,后繼續遠離;室內歸于安靜,只有墻角那里仍有血滴偶爾敲擊地板。
……
錢莊包圍線外圍,某間屋子,一個警察和一個伙計打扮的人,手撐窗臺焦急盯著錢莊那棟樓看,這伙計是張媽的伙計,叫張三。
一陣急促腳步聲后,又跑進門個警察來,窗邊兩位回頭急問:“情況怎樣?”
“出門投降的全給當場斃了,不過沒有金媽,她還在里邊!”進門這位摘了警帽,抹了一把滿頭大汗,又說:“可是……那些劫匪剛才從后邊突圍,據說掉了滿巷子的‘小黃魚’,這下好,咱們竹籃打水白忙,全便宜那些廢物們了!”
窗邊的警察被這消息說瞪了眼:“什嘛?這……”
張三也吃驚地咔吧了一會兒眼,忽然又問:“有‘大黃魚’么?”
“大……的……好像……沒有。”
沉思了一下,張三重新抬頭:“咱們接著等,事后收拾現場的任務你倆必須去要下來!”
兩個警察不解。
“現在不怕告訴你們,金媽本來就沒指望那些廢物,他們只是亮在面上的幌子。為防不測,這錢莊是雙窖,明窖下頭有暗窖,普通股東只看帳,知道這種細瑣事的只有兩位,一個是錢莊大東家,一個是錢莊掌柜,我猜他們不可能活著走出錢莊的門了!”
兩個警察呆滯地看著陰笑的張三,不禁也開始憧憬幸福未來……
依然凌亂的錢莊一樓,依然暗淡的光線,依然暗淡的每一張臉,無論絕望、悲傷、還是痛苦,依然暗淡。
暗淡中的陸航站起來,已經靜了好久,他覺得是時候了,他猜不出會有多少警察和偵緝隊會因為金條而當逃兵,他只知道曾經,總有人因為打掃過豐厚的戰場后而悄悄消失,當初那個身為督戰隊隊長的他假裝不知道,只是命人在名冊上將那些名字用紅色勾掉,假設他們已經殉國,其實他們和尸體有分別么?
憑經驗,憑已經喧囂過幾次的槍聲,陸航判斷這錢莊外面有五十到八十條槍,還包括前門外的一挺捷克式,兵力約算為兩個排;他也知道松溪鎮還駐有一個連治安軍,可是一直沒見露面,憑猜,可能在外圍,但外圍的事情不是此刻能細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