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陸航揚起手:“原地休息!開飯!”整個隊伍立即歪倒成一條線。
鐵塔聲稱三排掛彩了好幾個,傷兵滿營。一只耳的胳膊被子彈劃開了口子,被衛生兵包扎了;小干柴的屁股嵌了一塊入肉不深的手雷破片,被衛生兵拔了;衰鬼翻墻扭到了腰,想讓衛生兵給他揉卻不得回應;小丫蛋撞了墻,鼻血流到現在才停;吳石頭到現在還聽不清別人說話,他又干了一次撿手雷反投的事,結果是個剛過墻頭的近距爆,他撿了一條命,同時也救了當場驚慌失措的王寶庫一命,其余人各種劃擦傷更不值得記。
“哎,什么呆?一連的,我特么叫你呢沒聽到嗎?過來給老子揉揉腰!”
失神的王寶庫被衰鬼逐漸提高的調門驚醒,不情愿,卻沒拒絕,來到趴在草上的衰鬼身旁,挽起袖子下手,同時看向不遠處的衛生兵,下意識道:“他個衛生兵……也那么能打呢。”
衰鬼一嗤鼻子:“能打個屁!距離那么近,連個窩都不挪放了那么多槍,你見他打到一個了?他就是個尋死的廢物!”
王寶庫不禁停手訝然,那種情況下,這位叫衰鬼的還能注意到別人打沒打到鬼子?那自己當時……手確實是抖,鬼子越沖越近,面對著刺刀寒光,就是無法看清準星,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面對鬼子,到現在心跳都不正常,怕提及自己而慚愧,于是轉而道:“當時……誰打鬼子最多?”
“你特么真瞎還是假瞎?”衰鬼扭頭翻眼:“還用問么,當然是救你命的缺心眼,有個手榴彈他都直接扔鬼子臉上了,這個不是人的!”
另一邊,三個排長和連長在一起,鐵塔無精打采,因為他有近憂,知道老大還要繼續打,有什么可高興的?田三七心情也不好,他還在不甘心擦肩而過的勝利,并不覺得這已經是一場幸運的勝利,至少不是他二排的勝利。
只有王強的狀態還算正常,但他是最疲憊的一個,睡眠不足,體力也不足,強打精神聽陸航安排下一步計劃。
陸航單膝跪地半蹲在一塊硬土旁,手持一截樹枝在土上劃了一條線:“這是渾水河。”又在線旁畫個小圈:“這是團部。鬼子不會停在團部里,因為缺水,所以他一定是駐扎河岸,無論他駐扎在哪個位置都不要緊,我們要做的是提前繞過南灘,到渾水河南岸去對位隱蔽,等著殺他的輜重!”
“鬼子不至于靠河岸那么近吧?”田三七提出疑問,隔著渾水河,只要鬼子營地離開河岸些距離,那就打不到什么了。
陸航用樹枝輕點那條線:“鬼子當然不會離河岸那么近,可是,輜重兵是帶了騾馬牲口的,他們必須得牽著牲口到河邊去飲水,打的就是這個機會,時間也就是這個點。一波集火,滅了所有牲口,然后解決那些輜重兵,殺幾個算幾個,空了彈倉直接撤。”
“哦?感情可以這樣打?”鐵塔這才恢復了精神,熊眼又開始無良咔吧,一梭子就跑的活兒他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