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對了么?”
“你可真……”
“什么?”
“呃……可能對了!不是……應該對了!”
“應該?”
吸溜一聲,回過神的小丫蛋趕緊把即將滑下唇角的口水給咽掉,兩眼閃閃放光芒,右手攥拳狠狠捶進左掌碎碎念出聲:“怎么就想不到!我笨透了!笨透了!笨呢!”
于是,缺德辮子立即變幻了嘴臉,重新回到床邊坐,完全無視林薇的一臉茫然,先聲稱口渴,然后摟著林薇遞給她的破茶缸子老神在在開腔。
“你呢……機會不大。因為親哥很可能背地里加強警戒了!剛才我見陳沖又從連部出來,路都走不直,那臉上寫著有事呢!現在孔莊后半夜警戒是他負責,哼哼……估計就這事了。”
驚訝二字已經無法用來形容聽者的心情,因為林薇已經驚訝不過來,無論是眼前這位神經兮兮的夜游神還是那位道貌岸然的負心漢。
小丫蛋當然也不是個好鳥,其實她有很多方法能讓林薇輕松離開孔莊,可她不支招,只教技術。
這缺德丫頭表面上熱情幫助林薇,其實動力來源是林薇解開了她多日糾結的疑問,在她心里這不是人情是交易,交易當然有底線,要不是她那小細腿不夠長,她恨不能跟陸航穿一條褲子了,怎么可能主動去拆陸航的臺?
不過,林薇這個菜鳥還是開了眼界,受益良多。
一副孔莊警戒部署圖被小丫蛋畫在床邊地面,不愧是整天畫王八的藝術家,就沒人能畫得像她這么細致,比例這么精確,線條那么好然連每棵樹都能對位找出來!
“……固定哨你都能就算加崗,也就這幾個關鍵點。需要注意的是巡邏兵和暗哨,前半夜,特戰連的巡邏規律是一圈快,一圈慢,下一圈又變快,然后又慢;陳沖排的巡邏時間間隔是相同的,不過我猜,今晚的巡邏密度肯定更大了,說不定他把河岸警戒都放棄了。”
“那我有辦法順河出去么?”
“你?”小丫蛋一撇嘴:“可得了吧!旱鴨子下水你還上得了岸嗎?黑燈瞎火你再漂到縣城去,你投河還是投降?”
時常站在河邊,到此刻才羨慕了有水性的人。
“出孔莊的最后一關是暗哨,這個最難。暗哨位也有幾個固定點,可至于今晚的暗哨放哪,全憑上哨的哨兵自己喜歡。”
“那……該怎么辦?”
“爬得多了,就知道該怎么辦了。至于你這新兵蛋子……”說到這里小丫蛋不得不沉思幾秒:“這季節……你靠聽吧,聽蟲叫。哪里蟲叫多,哪里肯定沒暗哨。可你要記著,你爬的時候,你身邊肯定也沒了蟲叫,不過我擔心的是,你出的動靜說不定比蟲叫還大,自求多福吧你。萬一有人喊‘不許動’也好揚言‘要開槍’也罷,都別信,老老實實趴著不用怕,兩米和二十米沒區別!”
“……”
“好了,能教的都教給你了。至于我飛檐走壁的過硬本領,想教你也學不來,就這樣吧。”然后一指地上的圖:“記下之后別忘了搓掉,當我沒來過,我得回家了。”
林薇已經認真在圖中不能自拔,下意識點著頭,原本聰明的智商不想再考慮其他,被這種新鮮刺激的挑戰蒙蔽了雙眼,腦海中甚至不相關地想著,他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時刻?并且他面對的都是鬼子與真正的刺刀,他究竟是恐懼著還是興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