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低垂遠山暗,一陣風過,掀起層層沙,迷了觀者眼,也無怨。
一熊巍立于場中,蕭蕭索索皺丑眉,良久才昂頭:“能不能別作了!”
一女相隔十步側對熊,凄凄楚楚顯愁容,偏斜:“能不能回家?”
“你——”
“是我——”
熊臉不禁陰沉,愈丑陋:“老子是革命軍人!有軍規!”
女臉不禁冷厲,愈難寡女是模范群眾!申請個烈屬礙得著誰!”
“你——”
“還是我——”
一陣氣血上涌,熊臉現悲憤:“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哪還有天理啊!”
觀者無不同情,怕熊吐血,不禁朝熊連連點頭,而后集體轉睛朝女,
一陣哀傷籠罩,女竟已淚目:“我嫁的是鬼,守的是空墳,我欺了誰!”
觀者無不黯然,怕女暈倒,不禁朝女連連頷,而后集體轉睛朝熊,
熊終于怒了,改朝觀眾道:“都屁啊!你們瞅瞅她!你們愿意你們娶!”
觀者無不猛醒,拼命搖頭,趕緊望向女人。
女人也怒了,改朝觀眾道:“他照鏡子嗎!難道我配不上他?誰敢站出來說我配不上他!”
觀者集體點頭,覺不太對勁,又集體改搖頭,也感覺不對勁,最后全傻了,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更不知現在該
“招娣!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才算完!”
“鐵塔!你到底要熬到什么時候才承認!”
“承認?等你能打倒老子那天再說吧!”
“這是你說的!”
嘩啦一聲,背在女人身后那支英七七步槍毫不猶豫當場落地,接著掉下了帶鞘短刺刀,隨后兩顆手榴彈被撇得滿地滾,順手扯落了一盒子彈包,不知從哪又掉出個雞腿擼子;抖抖腿,褲腳下又滑出個小巧的‘一響崩’,顯然來自‘嘎子精品制造’。
好家伙!妞腳下那一大攤,任是特戰連觀眾也瞪眼咂舌,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怕誰欺負你是怎地?至于武裝成這樣?
傻傻的觀眾當中站著不知何時到來的傻傻觀眾兩位,小丫蛋扯扯身邊人:“你還不出面啊?”
宋團長擦擦腦門汗低聲回:“我出面有什么用?這招娣是鐵了心鬧你還沒?還有理有據呢!我可管不起這爛事,等著政委操心去吧!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這個,你趕緊想辦法把宋干事領出孔莊去!越遠越好!快去啊!”
這里小丫蛋不情不愿地轉身跑了,場中招娣一句廢話都沒多說,厲色橫眉沉下薄肩,直沖當面那頭巍峨楞熊;在熊的襯托下,她的比例顯得那么小,可是更突顯了她的決絕,令她的沖鋒身影變得無限悲壯,那一刻,觀眾已經不舍眨眼,也不敢開口贊,犧牲不能贊!
鐵塔沒打過這樣的架,已經呆了,不能伸拳,不能抬腳,任憑她狂風般撲來,不忍躲;能做的,只有在她撞擊之前半退一步,即便這樣,反沖力仍然將她震得反倒,她因肩痛而輕抽了嘴角,又無猶豫再爬起來,再沖,再倒,于是她棄撞為打。
一拳又一拳,一腳又一腳,拳雖不大,拳拳奮力,腳雖不長,腳腳出聲;胸口,肋下,格外疼,可熊知道,她的拳頭更疼,她的腳正在失去力氣,她的瘋狂正在耗盡,她只是在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