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沖越近,已經完全八路這方陣地,偽軍們手里的步槍越攥越緊,有的開始拽出手榴彈,突然波手榴彈從前方飛起。
西側戰斗轉瞬開始,連預兆都沒有,直接是手榴彈開場,接火距離不到五十米,仿佛整個世界都開始震顫。
前排偽軍湮沒在一次次騰起的硝煙里,后面的偽軍開始向前還投,于是八路的西側陣地也被一次次騰起的硝煙彌漫。
“沖啊!”
沒有不可能的事,偽軍真的沖鋒了!只是把腰彎得格外低,不時驚慌摔倒再爬起,硬著頭皮,仗著一次次爆起的手榴彈煙幕和落土為掩護,認為八路一時半會兒自己,認為沖上去就贏了。只要沖上去,八路怎能不潰?這是偽軍們想當然的換位思考,畢竟他們不是晉縣的治安軍,對手一直是游擊隊。
偽連長跟在沖鋒隊伍后方拼命揮舞手槍,形前方即將創造輝煌,緊張的表情終于松弛開來,擦把額頭汗,視線無意間往北瞥,立即又瞪了眼。
八路二十余,提著刺刀拎著手榴彈,正從北面橫向抄來,其中一個身大如熊的家伙老早就臥倒在草里開始架機槍。
不是守陣地嗎?還帶出窩來的?偽連長歪著脖子透心涼!
陳沖排陣地前硝煙一片,陳沖排陣地上也是硝煙一片;一次次手榴彈爆炸掀起沙土滿天橫飛,烏煙瘴氣看不清狀況,轟隆隆聽不清其他聲音。
被氣浪掀翻在散兵坑里的孔巖重新抄住步槍,掙扎爬起,槍托抵肩對著硝煙便扣扳機,卻不見子彈出膛,卡殼了。
嘩啦一聲,旁邊的陳沖剛剛撇下步槍,抽出他的駁殼槍朝前方猛射。于是孔巖撇下手里的卡殼步槍,又抄起陳沖的步槍,槍托上肩對著前方硝煙便扣扳機,卻不見子彈出膛,急急拉開槍栓,彈倉剛剛被陳沖打空了。
第一次身處真正激戰,卻啥啥都打不響,孔巖憤憤看著陳沖這把掛了刺刀的步槍,郁悶得不行,既然這步槍你打空了子彈就撇,那你還掛上刺刀干屁?顯擺你比田三七能是怎么地?
這么一抱怨的功夫,一個偽軍身影迎面沖出硝煙,陳沖調轉槍口便扣,又一次空倉響,駁殼槍子彈正好在此刻打空了,急得陳沖低頭抄步槍,才現步槍早已不在腳旁,再抬頭時,偽軍已經朝坑里撲來,陳沖急翻身,沖進來的刺刀貼著肋側狠狠扎進了土,隨后偽軍便與他狠狠撞在一起,立即演變為糾纏,撕扯,翻滾。
“扎他!扎啊!”這是陳沖在啞嗓子喊。
端著刺刀的孔巖更慌了,面對著與偽軍翻滾在一起的陳沖,根本沒法下手,這一刺刀下去,搞不好就得串糖葫蘆,并且沒意識到,又一個偽軍身影剛剛沖出硝煙,端著刺刀直奔他而來。
突突突……一陣花機關槍響,隨后一個偽軍身影余勢不衰重重跌進散兵坑里,當場把孔巖砸翻,驚得孔巖急翻身,兩只粗糙大手立即死死掐住身旁的偽軍脖子,根本意識不到這偽軍身上的彈孔正在冒血,已經蹭了他一身。
從這一刻起,指導員老孔再也聽不清任何聲音,無論是陳沖的歇斯底里還是小干柴的猖狂射擊,他的一雙粗糙大手正在迸無限力量,掐住這偽軍脖子再也不撒手,一臉猙獰地越掐越緊,連這偽軍沖進坑前就已死了都意識不到,還在等這偽軍閉眼,可那瞳孔早已枯萎彌散了,怎么閉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