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輕軍急進,梁軍的營地十分簡陋,只是簡單埋了一圈木樁,拒馬一類的東西很少。楊釗帶著這些步軍潛過去,開始破壞那些簡單的樹權,為騎軍清理出通道來。李繼岌看到晉軍潛近梁軍營地,正準備向安金全說些什么,卻見到梁軍營地里火光就冒了起來。
隨后,起火點越來越多,驚醒的梁軍已經和襲營的晉軍打了起來,喊殺聲四起。
“殺!”
只見老將安金全一舉手中的鐵棍,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就沖了出去。
然后,猶如雷鳴般的馬蹄聲響起,一千六百多晉騎如同一股洪流,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涌進了梁軍的大營。一里多地,對于騎軍而言,只是轉瞬之間。李繼岌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握著長刀,跟著大隊騎兵進行沖鋒,夏冀奇和張樞兩人一左一右,帶著百十余親軍,將李繼岌夾在中間,倒也將他圍的結結實實。
梁軍沒有騎軍,當步軍被騎兵突入營中,結果肯定是步兵的悲哀,晉軍的騎兵在梁營中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梁軍在一開始還能組織起一些抵抗,但在越來越多的騎兵涌入之后,不知誰帶頭叫喊一聲,掉頭就開始逃跑。
其后,整個梁軍右營就全炸了,里面的官兵紛紛棄營潰逃。
晉軍的騎后在梁軍的營地里繞著圈子不停追殺,意圖制造出更大的混亂。
李繼岌很悲哀地發現,自己就是個擺設,戰馬被夏冀奇和張樞兩人的坐騎卡著,只能是被動而行。而這一路上所遇到的一些梁軍,早就被前面的親軍給清理光了,自然就是個看熱鬧的,跟著大隊隨波逐流。
諾大的梁軍營地里的帳篷都被點燃了,營寨里已經是火光沖天。
梁將王檀震驚莫名,下令嚴守中營,一邊收攏著潰散的逃軍,沒敢輕舉妄動。
只半個多時辰,晉軍已經將梁軍右營拆得七七八八,并縱火焚毀。
“全軍回城!”
李繼岌瞅著四處奔馳的晉軍和嚴陣以待的梁軍中營一眼,大吼著下達了軍令。
跟在他身后的兩名親軍敲響了銅鑼。
老將安金全哈哈大笑,單手舉著鐵棍指著梁軍中軍大營大喊一聲:“梁將聽著,某乃代州安金全,明日定當取爾性命!”
說罷,調轉馬頭,往晉陽方向馳回。
梁軍被他喝得膽喪,見到晉軍撤退,居然不敢出營追趕。
襲營的晉軍安然返回城內,一場戰斗下來,斬獲不小。
王檀驚魂未定,連夜檢視全軍,居然被晉軍斬殺二千多人,營帳、糧草輜重也被晉軍焚毀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又有上黨的昭義節度使李嗣昭聽說梁軍偷襲晉陽的消息,急令偏將石君立帶500精騎星夜馳援晉陽,自率大軍前來。石君立渡過汾河橋,從梁軍大營中透營而過,馳抵晉陽城下。
石君立命手下大聲呼道:“昭義前鋒已到,大軍在后!”
張承業聞報后大喜,開城將其迎入。
這一來,王檀大為驚恐,生怕被晉軍關在晉陽周邊,連忙下令立刻從晉陽撤軍,晉陽之圍遂解。
張承業命石君立和夏魯奇各率一千騎軍隨后掩殺,一路將梁軍驅至陽涼關,這才折返,居然又俘獲二千余梁軍后隊。
李繼岌在晉陽耽擱了幾天,見梁軍徹底退去,又向張承業討要了兩千多關中戰俘,這才重新率軍返回陽曲。此番守城,陽曲屯軍衣甲鮮明,裝備精良,倒是讓許多人眼前一亮,又看得羨慕不已。
晉軍所捕梁軍后軍兵卒,多為關西同州、華州之兵,李繼岌將其編入陽曲軍中,又將泥屯河兩岸圈作屯墾之地,將其安置下來。四月底,他又募軍一千,將以自家莊丁為主所編成的陽曲軍擴充至五千兵馬,并在樓煩和憲州汾河沿岸開拓荒地,建設新的鐵礦和煤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