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貞娘落地后,略抱了一下拳說道,聲音如寒冬臘月里的冰柱,冰冷生硬。
柳劍臣搖了搖手,嬉笑道:“不要叫我大俠,在下柳劍臣。”
司馬貞娘轉頭看了柳劍臣一眼,眼睛里有些流彩,隨即又變得冰冷。
“姑娘,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對著這么一位冰冷美人,柳劍臣突然覺得口齒也不伶俐起來。
“跟我走。”司馬貞娘話剛落音,便縱身躍起,如一只飛燕,朝揚州城奔去。
“還回去?”柳劍臣嘀咕一聲,猶豫了一下,又跟了上去。
他以為司馬貞娘不死心,還要回錢王府,雖然他不知道這女人跟錢王府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也不至于這么不要命吧!
柳劍臣還是第一次遇上這么一位冰冷無情,又執著拼命的女人,偏偏還是一位姿容不俗的女人。
司馬貞娘重新進入揚州城后,并不是朝錢王府的方向奔去,而是朝西邊走,她走的路都是偏僻小路,人跡罕見,就算是有人,她也是趕忙避開,一路七拐八拐的,最后司馬貞娘帶著柳劍臣走進一處民宅。
進了院子后,柳劍臣四處打量起來,他心里不禁感到驚訝,這樣一位姑且稱作女俠的女人,就住在這樣的宅院中?
這屋里不能用寒磣來形容,而是要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一處院子兩進屋子,院子里除了一口井,什么都沒有,屋子里沒有點燈,黑漆漆的,好在柳劍臣視力超群,黑夜里也視如白晝。
司馬貞娘走進里屋后,一會兒扶出來一位老婆婆,坐到外屋桌子邊僅有的一張凳子上。
柳劍臣站在院子里往屋里瞧,只見屋里除了一張桌子,一張凳子外,空空如也了。
柳劍臣一陣目瞪口呆,然后又搖了搖頭,這女人處處都透著特別。
“柳先生,家里沒有燈油了。”司馬貞娘對屋外的柳劍臣說道。
柳劍臣忙說道:“沒事!沒事!”
司馬貞娘臉上的神色略顯猶豫,略帶些溫柔說道:“還有家里也沒有米了,我娘一天沒吃東西了。”
“啊?”
柳劍臣瞪大眼睛看著屋里的司馬貞娘,沒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能弄點吃的來嗎?”司馬貞娘說道。
柳劍臣終于明白過來了,一陣無語,只好點了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柳劍臣找了一處包點店,買了一大包肉包子,順便又找了一間雜貨店買了一盞油燈,然后又趕回到司馬貞娘的住處。
“我娘眼睛看不見,平日里都不點燈。”司馬貞娘邊點亮油燈邊說道。
然后她接過柳劍臣手中的包子,見他買了一大包,又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終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司馬貞娘去廚房拿來一個陶碗一雙筷子,她將包子先掰開、掰碎,然后夾起一小塊喂到老人家的嘴邊,等到老人家的嘴里嚼完后,才又夾一塊放到老人家的嘴邊。
此時的司馬貞娘不再是錢王府中的那個,渾身冰冷,手持短劍,手段兇狠干脆的女殺手了,而是一個溫柔孝順的乖女兒。
看得一旁的柳劍臣心里感慨,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