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劍臣笑了笑,對中年大叔拱手問道:“敢問大叔如何稱呼?”
“在下李典常,公子叫在下典常就是。”
“那可不敢,你年長我一輩有余,我如何叫得。”柳劍臣客氣地說道。
李典常臉上顯出惶恐的神色,低頭說道:“公子是貴人,無須這么客氣!”
柳劍臣見李典常神色反常,心里詫異,不過也沒有去多問,笑著說道:“好,一切依李叔便是。”
柳劍臣出得門來,見外面是一處院子,石桌石鼓,花草盆栽,收拾得頗為不俗,對面開著一扇月門,通向外面。
柳劍臣仰頭看天,只見萬里無云,艷陽高照,夏日炎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不過柳劍臣倒是不感覺到怎么炎熱。
“李叔,我昏睡多久了?”柳劍臣問道。
“公子你已經在這里昏睡三天了。”李典常說道。
柳劍臣心里一陣驚訝,口中喃喃道:“我睡了這么久了?”
“公子,你多日沒有進食了,想必餓壞了,我已經吩咐下人給您準備了一些食物。”
柳劍臣聽到事物,肚子頓時咕嚕叫起來,他笑著點了點頭。
天雪別苑很大,分為前院和后院,還有偏廂,又有占地很大的花園,整座宅院設計精巧,布置奢華又不失文雅,像是太華城中王公貴族或是富商人家的宅子,只是府中除了李典常這個總管家以外,便全是做事的下人,沒有見到主人。
柳劍臣問過李典常,但他只是笑了笑,說主人有過吩咐,讓他不必多言,到時主人自會來見他。
平日里,李典常對柳劍臣的衣食住都安排得周到,府中的人對他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但對柳劍臣做什么事卻從沒有過問,只要是柳劍臣的要求,李典常都是盡心盡力地辦到,倒顯得柳劍臣像是這聽雪別苑的主人一般。
只是有一條,李典常讓柳劍臣這段日子就待在聽雪別苑,不要出門。
既來之,則安之,柳劍臣見這府中規矩森嚴,下人做事也都是循規蹈矩,從不多言,他也只好暫且安下心來,每日只在后園的雪亭中靜坐,喝喝茶,欣賞園中的風景,跟多時候是一個人發呆。
雪亭的兩根柱子上,寫著兩句話:亭外賞花客,亭內聽雪人。
亭內亭外,兩個人,兩種不同的心境。
那個夢,或者說是他在另一個時空的經歷,似乎說他本來應該要離開了的,他都已經走到那片神秘的云海了,蒲老頭又將他攔下了,還跟他說是因為他受了佛門的因。
難道云林寺老和尚將畢生的修為傳給他,就是所謂的因?
在那之前,柳劍臣之所以一門心思想回去,除了那個世界有他割舍不下的親情,也有一點是,在這個世界,他同樣活得很失敗,況且,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更加不知道為什么而活。
現在他知道了,這最根本的原由,是因為無論在哪個世界,他都沒有明白的活著,都活得很茫然。
因此,在那一刻,他對蒲老頭說,他要做一個真正的讀書人,那怎么樣的讀書人,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呢?
蒲老頭要他自己去找答案,而且,這次也沒有再給他留下什么。
一場大夢,更像是一次重生,讓他和過去的一切做了一個了斷,是為了加下來的活嗎?
佛說:放下過去,即是重生。
至于道門有沒有類似的說法,他不得而知。
確實,他是應該好好地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