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已經有兩年了,這件事情本身無比的玄妙,除了蒲老頭忽悠他的那一通說辭,在他心里,總隱約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召喚他,或許他的到來,并不是蒲老頭拉他來的,而是來之于那種神秘力量的召喚。
剛來的時候,他按照蒲老頭的吩咐,在柳泉縣尋了幾間路邊茅屋,建立了聊齋書屋,擺茶攤聽人講故事,搜羅天下奇聞異事,當時只為著能早點回去,日子過得倒也清閑自在。
自從寧采臣千里來柳泉縣找他,他出于“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境遇之情,去了一趟蘭若寺,之后便是各種麻煩接連而來,完全打破了他往日平靜的生活。
一杯一杯地喝著,不自覺間,一壺酒就被他喝掉了一大半,酒氣上涌,心情開始激動起來。
讀書人常說,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要說柳劍臣心里最想念的人,便是他母親了,時隔兩年,心里對母親的掛念依舊沒有變淡。
“公子,您還需要酒嗎?”一直站在一旁的俏麗侍女輕聲問道。
柳劍臣剛才的心思都沉侵在回憶當中,倒沒注意那名侍女還在身旁不遠處站著,他看了侍女一眼,問道:“你想家嗎?”
那名侍女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給問懵了,遲疑了一下,才輕聲說道:“想的。”
柳劍臣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卻沒有馬上喝掉,而是看著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幽幽說道:“以前有一個叫周暢的人,自幼與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每次他外出,母親只要想他了,就會咬自己的手指頭,周暢便會感覺到手指劇痛,然后立馬往家里趕。”
“公子,真有這么神奇的事情嗎?”俏麗侍女睜大眼睛問道。
柳劍臣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她問道:“你有過突然手指痛嗎?”
俏麗侍女低下頭,臉上露出愁容,細聲道:“沒有。”
柳劍臣苦笑了一下,也低頭說道:“我也沒有。”
然后又轉頭看著俏麗侍女說道:“但是這并不代表母親不想我們,是不是?”
俏麗侍女抬起頭大膽的看著柳劍臣,然后乖巧地點了點頭。
“勞煩你再去幫我溫一壺酒來。”柳劍臣說道。
“是。”
俏麗侍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一張俏麗的臉也如喝了酒一般。
柳劍臣喝完一杯酒,然后拿出秋月送給他的那支弄玉,這是一支六孔簫,在簫身的尾端,用篆體刻著“弄玉”兩個字,字跡比較小,有些許磨損,說明這支弄玉蕭經歷過不短的歲月了。
柳劍臣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不自覺間,他雙手按孔,放在嘴邊吹起來,頓時雪亭中有簫聲傳出,簫聲凄清,如訴幽怨。
柳劍臣閉起眼睛,頓覺自己身處一處江邊閣樓,只見江水澄波,明月在天,遠處一幕青山如畫,平靜的江面上,一蓬輕舟徐徐而來,在船頭,有一名宮裝少女手提一盞風燈,朦朦朧朧的,宛若龍宮仙子。
柳劍臣正想仔細去看時,卻傳來一個叫喚他的聲音,一瞬間,樓閣、將門、輕舟、少女都不見了,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站著李典常和那么俏麗侍女。
“駙馬爺,蓮花公主來了。”李典常稟報道。
柳劍臣心里一驚,手中的弄玉簫掉到了地上。